一路上悄無聲息的拔掉三個高塔,田噩一行人終於是來到了高地之上,延綿五百餘米的下坡被雨水沖刷的光滑亮堂。
大雨連綿,街上行走著的本就稀少的城民見了這群不速之客,紛紛躲進了屋內,縫隙裡透出的打量目光,一半是驚懼,一半是希冀。
雨水已然沖刷掉了眾人身上的汙泥,田噩取出兩面戰旗,砍掉了街邊食苑的杆子,將其綁了上去。
一白一青,像是兩隻雲霄上的神鳥,在雨中飄然起舞。
“燕鯉,把旗杆綁在背上。”張霄早就將兩面戰旗交給了田噩,此時田噩自然算是戰旗的主人,縱使自己不背旗,只要在範圍之內,都享受踏星的增幅效果。
他要殺敵,自然不能負旗。
“白鳳破雲旗,青鸞乘風旗!”慕篤大喜,有了這兩面戰旗,他們的勝算大大增加。
“我要衝在陣前!”燕鯉顯然不想聽田噩的安排,看向慕篤的眼睛裡滿是焦急,他本來就是暴躁脾氣,哪能躲在人群中間負旗而立?
“自古膂力最盛者扛纛,燕鯉,我們是否能拿下澤州城頭,全看你了!”
慕篤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一直以來十分欣賞的後生,雖說動了私心,但話語之間仍舊是決然。
“記住,縱使身死,旗不能倒!”
慕篤一開口,燕鯉便使勁點頭,不顧滿地雨水拱手跪地,終於是從田噩手裡接過了旗杆,使勁的綁在了身後,打了七八個死結。
而後目光決然,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話低聲說道。
“死,不能倒!”
“撐傘!”慕篤收回目光,低喝的聲音穿透了街道,淅瀝雨中,眾人紛紛拿出背後鐵刃傘,錚錚尖嘯不絕於耳。
“自此下坡,雙邊各有十座高塔,每人五根弩箭,衝坡之時從鐵傘空隙反射弓箭手,切記不能戀戰,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坡下。”
感受著戰旗增幅的力量和速度,慕篤大手一揮,終於是不再壓低聲音,壓抑了三年的憤懣從胸膛直竄嗓子,化作怒吼。
“請諸位隨我,攻下澤州!”
?——!
刺耳的哨響從高塔發出,不再隱藏身形的眾人終於被發現蹤跡,哨兵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壓壓如蟻群的敵軍,驚訝神情浮於臉上。
“有敵來襲!”
“快,快去告知將軍!”
訓練有素的燕軍在聽到警示哨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摘下了身後弓箭,而後彎弓拉弦一氣呵成,如同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愈來愈近敵軍,手心見汗。
一旦進了射程之內,他們將會毫不猶豫的把箭袋清空!
雨打鐵傘,噹噹聲響像是號角,眾人齊踏,沉悶步伐像是戰鼓。
田噩等人面色凝重,眼神卻是傾盆大雨也打不散的戰意盎然,藉著戰旗增幅,又是下坡,眾人邁步一致,奔跑起來。
“射!”
長箭脫手嘯叫,鐵傘火花四濺,眾人腳步未停,衝勢不止。
“瞄準縫隙,再射!”
到底是守澤州十二年無人敢犯的精兵,第二輪齊射便找準了機會,長箭刁鑽而入,死囚要害中箭,倒下數人。
屍體並沒有影響眾人前進的節奏,慕篤陰沉著臉算著距離,終於是在三步之後抬起了左手。
“反擊!”
勁弩疾射,有人矮身避過,也有躲閃不及的墜塔。
血水混雜著雨水流進了水渠,朝著坡下奔流而去,無人可擋!
這五百米路,註定血流如注!
“稟少將軍,城內發現敵軍!”氣喘如牛的甲士砰然跪地,來不及捋氣便一口氣焦急說出,“約莫三百之數,正從高坡衝下!”
齊炯心頭猛跳,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