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已近,甚至已經用不上艨艟衝鋒,玄蛇纏山戰旗上面繪製的烏黑巨蟒鱗片都清晰可見。
第一艘樓船上的燕國士兵也已經清空了船上箭羽,此時放下長弓,手中握刀,眼神亦如刀。
龐大的船身緩緩傾斜,木板撲通搭在了岸邊,將士紛紛躍下,撲通水聲響徹城關之下。
張霄橫握青霄,以風託身,一躍而下!
腳踩石臺,藉著衝勢身體前傾,橫在身前的青霄毫不講理,將撞上來的燕國甲士劈了個甲開肉綻!一腳蹬在屍體上,連帶著身後四五個甲士墜河,張霄勁力未消,又欺身而上。
矮身躲過側身劈砍,青霄直刺其沒有盔甲保護的咽喉。
噗——!
入肉出肉只在一聲之間,頃刻血噴如泉。
裹著張霄右手的澹青絲帶抖落鮮血,仍舊清新如舊。
張霄一步一進,哪怕躲閃也從未後退,青霄亦是隻有前攻之式,刀光瀲灩,鎧片散飛,斷肢落地,屍首墜河。
直到張霄走完這條山道,才發覺身前已無站立之人。
澤河之水暈起了一灘又一灘猩紅,鐵鑄的河關底下攔下來不知多少具屍體。
另一條山道上仍舊混戰,慕篤帶著仍有力氣的城民握槍刺敵,滿眼怒意的田噩提劍連斬,卻陷入重圍之中。
幾柄戰刀飽含恨意,當頭劈下!
嘭——
白霧散去,田噩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了敵軍身後,再斬數人,和頭頂眾人形成了合圍之勢。
兩條山道,血流如雨!
“等我緩口氣。”田噩沒有返回城關,而是拖著劍走到了張霄面前,看著殺意滔天的張霄,撫了撫自己胸膛,“再替你搖舟。”
張霄咧嘴一笑,看著滿臉血汙的田噩,重重的答應。
“好。”
艨艟在樓船面前矮了不止一頭,如同撞山駕浪的氣勢卻遠超樓船,毫不猶豫的朝著相隔不遠的第二艘樓船撞去,立於上頭的張霄沒有多餘精力去維持風神效果,渾身血跡,更顯可怖。
由於之前命令,十艘樓船相隔不遠,艨艟速度飛快,根本來不及搭弓射箭。
樓船上的燕國士兵將眼前景象看了個真真切切,喉頭滾動之下,冒汗手心已然拿不穩戰刀,那宛如魔神降世般的身影深深的刻進了他們心中。
但兵臨陣前,又豈有畏懼之理?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像是壯膽般歇斯底里的大喊。
“殺!”
“還我澤州!”
眼見艨艟近了,樓船之上的甲士目露兇光,顧不得兩者之間約莫三米高的落差,縱身便朝著艨艟砸來。
看著揮刀跳劈的敵人到了面前,以低敵高的張霄反倒是起了一股擰勁,雙腳踏頂,馬步穩紮,擰腰崩背,避也不避的撩刀迎敵。
水戰專精加持,縱使立於搖晃不斷的船上,仍舊穩如腳踏實地。
咣——!
揮砍的戰刀卻是首先承受不住勁力,被青霄斬斷成了兩截,身後甲士哪裡控制的住墜落的身子,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撞上了張霄的刀刃,張嘴欲喊,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撲通——!
墜水之聲四起,艨艟狹長,甲板上面積不大,於是更多的甲士銜刀落水,再翻身上船。
張霄管不了落水之人,但甲板上計程車兵卻一個不落的看到了他那宛如實質的滔天戾氣。
“殺!”
甲士率先動手,迎著張霄便揮刀劈砍,來自軍伍的簡單有效的攻擊充滿了暴烈意味,張霄只是一低眼,便右腳暴踏而出,橫刀頂了上去。
哐——!
張霄左手抵刀背,一人便架住了三柄戰刀,而後迅捷如閃電,左腳看也不看便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