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假惺惺,這紅色霧氣再凝聚,恐怕城裡的十萬百姓都要燃體燒魂,才能供你繼續揮霍吧?”
“你當我只有這一座石州城?!”
苦肉佛知道從戰鬥一開始,便註定了無法善終,只不過兩人一直在收著,並不想一下子就拿出所有底牌。
畢竟這些底牌,都是他們在此方世界的力量來源,也是基礎。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動用其根本,便是自毀根基。
不過事到如今,已然沒有任何再藏著掖著的必要,只有獲勝之人,才能繼續存活於這個世界。
對於失敗之人來說,一切都將變得沒有意義。
苦肉佛說著,便毅然決然的再度揮手。
在這瞬間,青川城、黃川城、鎮陰城、回水城,這四處已然修築好苦肉寶剎的荒廢城池裡,陳放在寶剎頂端的寶珠和石州城內的一樣,爆裂開來。
猩紅液體化為霧氣,眨眼間便覆蓋整座城池,只要是其籠罩的地方,不論活物遊魂,皆被攝取,不管是苦肉佛的信徒,還是被囚禁的難民,都變成了一汪血水,而後蒸發著融入了霧氣之中。
遊魂更不用多說,沒有實體的他們只會比活人消融的更快。
已經被毀壞的澤州城,大火燒裂的苦肉寶珠裡面的液體已然乾涸在焦黑的石板之上,卻在此時也蔓延開來紅色霧氣,將滿城遊魂一網打盡。
平陰城裡,有些人在苦肉寶剎毀壞之後已然離城遠去,然而有些人卻仍舊住在城中,此時也變成了紅色霧氣的一部分。
只留死物,不留活口。
這些紅色霧氣湧來的速度極快,只是片刻,便已然映得天邊燒霞,滾滾而來。
薩滿神白光的速度相交之也不遑多讓,已然裹著不斷掙扎的神魂回到了薩滿神的身邊。
一道,兩道,而後便是密麻如暴雨的千萬道銀絲。
均勻的分佈在七個薩滿神的身上。
原本已經被苦肉佛打的還不了手的薩滿神此刻氣息暴漲,就連身軀都拔高了一層,五人赤手空拳,一人持金刀,一人握皮鼓,腳下竄動。
“既然都已經拿出了最後底牌,那就別再耽誤時間。”
“來吧,決一生死!”
吼聲如龍嘯,薩滿神往前衝出,身後仍舊有不斷湧來的白光,追著趕著融入其身體之中。
可以說現在的薩滿神也和苦肉佛一樣,光芒不斷,則不死不滅。
薩滿神所說也正是苦肉佛所想,在其餘手段對對方基本無效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已然拿出了最後的底牌。
最終碰撞,便在此刻。
只能以一方之死而告終!
宛如荒野上餓瘋了的野狗,哪裡有半點巔峰存在的模樣,苦肉佛似乎想起了當年靈智初啟之時,被地底那股無數年都凝而未散的煞氣傾軋的感覺。
心智混沌,瘋狂如患,嗜血狂暴,戾氣暴烈。
他在此刻,終於是徹徹底底拋開了加在自己身上這麼多年的偽裝。
金光變黑芒,紅霧如猩血。
原本金色肌膚此刻也變得斑駁,失色的瓦片,掉漆的陶殼,缺耳,斷手,緊閉的雙唇上帶著一抹原本慈祥的笑意。
這才是他的真身。
一尊破爛廟宇裡的破爛土佛。
那抹笑意在其沒有絲毫光芒的眼珠襯托之下,顯得陰慘滲人。
“殺!”
一聲喝下,苦肉佛全身上下似乎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那股煞氣比之在地底醞釀了千年的死怨還要濃郁。
遠在高平的趙軍遊煞,在薩滿神法壇催動之後,似乎是受到了感應,再次波動。
無數聲不甘的哀嚎,無數聲憎恨的怨吼,匯在一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