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能不能幫我朋友先送進城裡去。”
司機可能只是個小兵,不敢抓主意,寄望地看向後面:“陸君,有人想上我們的車。”
“什麼人?”伴隨渾厚有力的男性嗓子,一個高挑的兵哥亮相在車門口。橘色的車內小燈啄出他兩道濃而刀削般的眉,臉廓線條優美卻帶足十足的硬朗,墨染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直直戳到人脊樑骨上。
如初夏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乍然觸到他眼神時,都得打一個寒戰。
蔓蔓直覺這人不好惹,低聲說:“初夏,我們走吧。”
走?何必走?解放軍不是救人民群眾於水深火熱之中嗎?初夏站住這條理,非得讓蔓蔓上這趟車。
“病人?”陸君漠漠地斜視到蔓蔓半藏在黑夜裡的那張小臉,見也不是那般蒼白,說,“我們這不是救護車。”
硬線條的身影一轉,車門要關。
初夏擠上車門,怒喊:“你這人怎麼不講理的?是不是解放軍?”
被迫轉身,濃眉一挑:“都說了,是軍車不是救護車。我可以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們現在就是不想叫救護車。這車堵成這樣,救護車來到這裡要多久。”初夏咬住不放。
“陸君——”開車的小兵覺得吵下去無止境的,他們又不能真把這女人推下車,不如算了。
“軍車可以隨便讓人搭的嗎?”輕然厲色的一句話下去,小兵立馬閉了嘴。轉頭,漠然的唇角勾上來,抹出一弧譏誚:“該不會是想,讓救護車過來得花錢,搭軍車不用錢。”
“你說什麼?!”初夏被惹毛了,針鋒相對斜眼瞪著他,“我看你才是錢迷心竅了!你開價,要多少錢讓我朋友上車?”
刀尖的眼色在她們兩個簡單的棉襯衣牛仔褲上掃過去,啟口:“五百。”
蔓蔓的小臉由白變黑。初夏捏的拳頭在打顫。
那人卻是把一隻手擱在了車椅上,用一種似乎早知如此的目光俯瞰她們。
騎虎難下
這會兒真是順他的意思離開,恐怕一輩子都會被他這種人瞧不起!
咔開啟錢夾,搜出五張一百塊的紅色紙張。
“初夏——”蔓蔓忍住胃內的絞痛,急邁開大步跳上車,仍來不及阻止。
五張人民幣“啪嗒”狠甩到那人頭上,那人一動不動的,在她們憤怒的注視下,一張人民幣都沒有撿,只輕輕側臉,對開車的小兵說:“讓她上車。”
蔓蔓著急要把手伸進褲袋裡,準備拿錢還給初夏。初夏一把按住她的手,叮囑:“錢你自己留著,進城裡買藥要花錢的,不知道城裡這藥店有多貴。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初夏。”蔓蔓欲言又止。
拍下她的肩膀,初夏下了車,看車門關上。
穿過咖啡色的車窗,蔓蔓見初夏的影子沒入了車流中,一會兒站立沒法動,周身乏冷。僅剛見那叫做陸君的態度,都不見得這車上的人會有多好。眼角望過去,剛好和那雙冷峻的墨瞳對上,貝齒咬下唇。
那人果真是連理都不想理她的,指了另一個兵哥說:“高大帥,給她找個位坐。”
這新來的兵哥對她似乎客氣些,有些笑臉:“過來吧。”
跟著往前走,方發現這軍車上基本是滿員的,一個個軍人,要麼著長袖淺綠軍隊襯衣,要麼在外面再披一件軍裝外套,頭互相靠著打瞌睡,每一個都是滿臉倦色。
走到車末尾最後一排座位,見一個人平躺在四五個人的座位上。高大帥一腳踢在座椅上,叫道:“姚大爺,快起來!”
喊了兩聲,這位兵大爺沒有動彈,像睡死了一般。
高大帥只得俯下身,貼緊他的耳朵大喊:“姚子業,快點給我起來,有美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