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嚴震和楊曼雲就這麼肩並著肩走著。
月亮就在他們的頭頂,始終沒有離開過。
楊曼雲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兒,突然就想起來小時候坐在她媽媽腳踏車後座上的時候,也這麼看過月亮。
那個時候,她還問過她媽,為什麼月亮總是會跟著我們走呢?
楊曼雲的媽媽是個語文老師,總是會說很多浪漫的話。
她當時告訴楊曼雲,不是月亮跟著我們走,是我們一直都在往月亮走。
可是,我們永遠都追不上月亮。
因為月亮離我們很遠很遠。
那個時候楊曼雲才上小學,這話裡的意思,她根本就讀不懂。
後來,她就漸漸地忘記這句話了。
今天再一想起來,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媽媽當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嚴震就是她的月亮,她一直在往他身邊走,可是卻怎麼都追不上他。
他離她很遠很遠。
…
嚴震早就發覺了楊曼雲的不對勁兒。
他也知道她大概是因為榮欣鬧彆扭了。
要是平時他們兩個一起走路回家,楊曼雲肯定會纏著他說個沒完沒了。
今天這樣,很明顯就是生氣了。
嚴震從來不會哄女人。他是個務實派,不會說那種好聽的話。
楊曼雲想要的安慰,他也沒辦法給。
於是,他們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一路。
**
回到院子裡之後,楊曼雲先去洗澡間衝了個涼,然後,她只裹了一條浴巾就走到了院子裡。
這個時候已經九月份了。
北京的晝夜溫差極大,晚上最冷的時候都要穿線衫了。
楊曼雲就是在這樣的溫度下,裹著一條浴巾,穿過院子,回到了房間裡。
楊曼雲進去的時候,嚴震正在抽菸。
他坐在椅子上,歪著頭,吐菸圈的時候眼睛微眯著。
楊曼雲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
她攥著衣服的手緊了緊,強忍著想要坐到他身邊的衝…動,把衣服扔到了床…上。
然後,楊曼雲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件睡裙。
她是當著嚴震的面兒把睡裙換到身上的。
那樣子,就跟當他不存在一樣。
嚴震也沒惱,他就一直抽著煙盯著她看。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樣。
楊曼雲換好睡衣之後,又倒了一杯白酒,她什麼話都沒說,一口就灌進了喉嚨裡。
屋子裡不大,酒味一下子就彌散開了。
嚴震聞到之後,眉頭緊皺。
他伸手把楊曼雲手裡的杯子搶過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你鬧什麼?”
“喝酒啊。好幾天沒喝酒了。”
楊曼雲無所謂地笑笑,“今天高興,喝幾杯慶祝一下。你要嗎?”
“過來。坐我旁邊。”
嚴震盯著楊曼雲看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啞著聲音說出了一句話。
…
她鬧彆扭的方式還挺特別的。
不哭不鬧,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說自己有多委屈。
嚴震還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了。
其實他根本沒必要解釋,首先,他和榮欣沒有別的關係。
其次,就算他和榮欣有關係,也沒必要跟楊曼雲解釋。
在嚴震心裡,楊曼雲只是陪他過日子的一個伴侶。
再明白點兒說,是性…伴侶。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楊曼雲心甘情願跟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