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還有一把瓜子:“先生您找哪一位?”
“我是C城博物館的顧問,賀蘭靜霆。”他遞上去自己的名片,然後非常有禮貌地和她握手,“您好。”
“您好。”
“我想來這裡看看貴館的一件古玉藏品。”他拿出一張圖片,“就是這件。戰國玉虎。”
然後,他遞給她兩張紙:“這是介紹信和我的身份證。”
那位秘書仔細看了看那介紹信,又看了看皮皮,問道:“那麼,這位是——”
不等賀蘭靜霆開口,皮皮搶著回答:“我是賀蘭先生的工作助理。”
“稍等,我去庫房裡問一下。”
辦公室看上去很雜亂,桌上堆著一疊紙。右角放著一臺老式計算機,螢幕上滿是灰塵。就在這當兒,皮皮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為了趕上大巴,她沒顧上吃飯,現在,肚子真的餓了。
肚子繼續叫,在這安靜的博物館,聲音簡直算是響亮了。皮皮很尷尬,低頭悄悄地看了一眼賀蘭靜霆。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在一旁無聲無息地坐著,置若罔聞。
過了一會兒,秘書回來了,一進門就搖頭:“對不起,您說的那件古玉不在。”
她做出送客的姿態。
“不在?”賀蘭靜霆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是國家文物,你說不在。什麼意思?”
“不在就是不在,那能有什麼意思?”秘書的口氣很強硬。
“國家文物,它能不在嗎?”
“不在的意思……就是說,在館長那裡,在他的辦公室。”秘書終於坦白。
“那就麻煩您向館長請示一下。”
秘書還想推託,見賀蘭靜霆臉沉似鐵,遲疑片刻,到隔壁房間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說:“請跟我來。”
8
玉虎靜靜地躺在鋪著絨布的木桌上,只有手掌般大小。頭部的玉質都剝蝕了。
賀蘭靜霆戴上軟布手套,將玉虎拿在手中掂了掂,又掂了掂,然後放下來。拿起放大鏡和聚光電筒,仔細檢視上面的紋路和沁色。
“這是假的吧?”皮皮湊在一旁,指著虎背上的兩個圓孔:“戰國時期的工匠能鑽那麼圓的孔嗎?這孔看上去像是機器鑽的。”
“良渚時期的孔就有這麼圓。”
“良渚時期在戰國時期的前面還是後面?”
“距今五千年。”
“……那是前面還是後面?”
某人嘆氣:“前面。”
她們的身後站著兩個高大壯實的保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賀蘭靜霆將射燈扭到最亮,對著光,用一把軟尺測量花紋的長度和間距。
過了片刻,見他長久不說話,皮皮又說:“這裡光線明明不好,你幹嘛不把墨鏡摘了?如果是怕掉了,我可以替你拿著。”
“麻煩你就把我當成瞎子好了。”
“昨天在博物館裡你就沒戴眼鏡嘛。”
可不是,皮皮記得一清二楚。當時賀蘭靜霆一聽見她的動靜就迅速地戴上了眼鏡。恍然間,她好像悟出了什麼,“難道你只有我在身邊的時候才戴眼鏡?”
“是的,顯得你特重要,對不?”
皮皮閉嘴。
又過了半個小時,皮皮忍不住催促:“你看完了嗎?”
“沒有。”
“還要看多久?”
“再過一會兒。”
“我餓了。”
“門外有餐廳。”
“我不夠錢。”由於急著趕大巴,皮皮坐的是空調直達超豪華的車型。付完車票所剩無幾。剩下的錢還要買回去的車票。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