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少說幾句?真煩人。”
“我的包裡有MP3。”皮皮說,“麻煩你去拿一下,我要聽MP3。”
他一動不動、繼續練功,對她的要求不予理睬。
“賀蘭,我要聽MP3。”
“……”
“MP3。”
“……”
“MP3。”
“……”
“M…P…3”
“……”
“Mmmm……Pppp……3333333!!!”
身後的人猛然鬆開手,披著袍子跳出井外。不到兩分鐘,“當”地一聲有個東西從上面扔下來,正好扔到皮皮的腿上。皮皮氣得直嚷:“喂!你扔什麼扔啊?落井下石啊!”
低頭仔細一看,正是她的MP3。當皮皮的同事們紛紛用SONY 、IPOD的時候,皮皮給自己買了這個橡皮大小的MP3。粉紅色的外殼,很便宜、很花哨、有亮閃閃的彩屏且功能巨多。只是按鍵用了不到三個月就開始失靈,非得像擠青春豆那樣用力才能調節音量。
緊接著,輕輕落下一道黑影,賀蘭靜霆板著臉,拾起MP3,解開耳機,塞到她的耳中。
豈知皮皮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重音的位置不對:“這耳機是有左右之分的,你正好反了。”
“你將就一下。”
“沒法將就,音質完全不對,聽著頭昏。”
面前人黑壓壓地站著,臉上一片烏雲,正待發作,見皮皮雙目圓瞪,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忽然輕喟一聲,俯下身來,將左右的耳機一換:“還有什麼要求?小姐?”
“想喝汽水,沒有汽水的話,冰水也成……”她一直在出汗,口渴得要命。
“我很想替你拿,不過——”他指了指天色,“我的視力正在下降,而且喝水會影響我治療的功力。”
不知道是不是注射了亢奮劑,還是大病之中缺少耐心,皮皮毫不買帳地叫道:“你騙我!你找藉口!我要喝水!”
他不理她,仍舊坐回原來的姿勢,與她十指相扣,聲音裡含著明顯的剋制:“皮皮,你究竟想不想要你的頭髮?”
“我要喝水,”她執拗地說,“而且我坐得也不舒服。”
“你怎麼坐得不舒服?”他冷聲道,“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的背後有個東西……很硬。”
他偏偏把她抱得更緊了:“現在是不是好些了?”
她簡直欲哭無淚了:“好什麼啊……你性騷擾啊。”
他的聲音很無辜:“我是個男人,你叫我怎麼辦?”
“既然這樣,不如干脆——”
“不行。”他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拒絕得斬釘截鐵。
然後,他驀地鬆開了手,手指沿著她的脊椎一直溜到耳後,在她耳根下的某個|穴位輕輕一按:“你太能鬧騰了,還是先睡一會兒吧。”
皮皮正要據理力爭,一張口,忽然不能說話了,頭一低,在賀蘭靜霆的懷裡睡了過去。
那是一種很淺的睡眠,皮皮夢見了自己的母親。
從偷看皮皮的日記並將她狠狠揍了一頓的那一天起,皮皮對媽媽的感情愛恨交織。雖然媽媽總是說她小時候吃母|乳一直吃到三歲半,吃得她Ru房乾癟、Ru房下垂,不給就尖叫,吵得左鄰右舍不得安寧;又說她從小就淘氣,夜裡不肯睡,早上不肯醒,嬰兒期的時候一個小時醒一次,又哭又鬧,兩個大人輪番帶,還累得吐血。大約是幼兒期的艱辛耗盡了媽媽的耐心,到了小學,在皮皮心裡,媽媽已經變成了一個惡魔。她不停地與奶奶和爸爸吵架,發誓要離開這個家,但她最遠也沒出過這個城。
在自己的單位,皮皮媽是出了名的好耍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