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宣大府就已然知曉,末將這一身熱血註定要空負了。”
翟大人微微嘆氣,對著俞大猷說道:“我此時已為兵部尚書,志甫以為這西北便是一塊建功立業的好地方了?”
“不為建功立業,只為安逝者在天之靈。”
老者閉上眼睛,緩緩開口:“社稷安撫臣子心,長驅鬼魅不休戰,確實好句。”
“大人既然知道這是好句,卻又為何如此畏首畏尾?”
“西北之局,乃是死局,若是志甫貿然下局,恐怕我大明就又少了一名良將。”
俞大猷默然,老者站起來,走向靠窗的一面,看著底下人群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有些悵然的開口說道:“早些年我在邊城之時,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甚至有些時候,是空城一座。”
“俺答一旦大舉入侵,邊塞就會糧草不足,邊民啼飢號寒,邊關將士挪精兵私用,守成者皆為老弱病殘之輩,吃空餉者多不勝數,然軍中士兵大多無餉,我每一次上書請求朝廷賑濟邊城災民,都會被罷官,如今我六十有四,單單是貶謫便有七次,官路坎坷,用盡半生,西北之局卻依舊無解。”
一室檀香散盡。
老者轉過身子,渾濁老眼望向俞大猷。
“去歲七月,二十萬百姓亡魂尤且觸目驚心。”
渾濁老眼之中,清淚隱現。
老者拿著一張宣紙,輕聲念道:“滂沱雨,無底澗,涉激流,登彼岸,奮力撥雲間,消得霧患。這世間又有誰人能做到,若是有人做到了,老夫也就死而無憾了。”
顧綰在隔壁,拿著杯子貼在牆上才勉強聽得見。
就在此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拉開,顧綰嚇得差點把杯子給扔了,一看正是辦事兒歸來的寒玉,頓時坐下來喝了口茶壓了壓驚。
寒玉看到顧綰這個樣子,頓時有些奇怪,便問道:”小姐,你剛才在偷聽嗎?”
顧綰趕忙捂住寒玉的嘴,此時俞大猷恰好出來。
“隔壁這位仁兄,聽牆根可不是什麼君子之行。”
方才寒玉進來的時候,門沒關好,這下就尷尬了。
俞大猷一開門,就看見一個面容嬌美的小娘子拿著茶壺,樣子笨拙而可笑。
畢竟男女有別,俞大猷趕忙關上門,退了出去,快步走下去了。
待到這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卻看見樓上那位小娘子偷偷在樓上偷看。
一時間尷尬無兩。
寒玉趕忙把自家小姐給拉過來,開口說道:“小姐,這位老爺雖然長得有幾分英俊,可是比著我們家小姐,那可是差遠了。”
“我知道差遠了,可是這位可是名人,鼎鼎有名的人啊。”
“什麼名人啊?難道這位是個大詩人,還是個大才子,我看著倒像是個當兵的。”
“當兵的怎麼了,可不比那些沒用的秀才強。”
寒玉一愣,暗自為自家公子擔憂。
她趕忙說道:“方才我聽見樓下在議論公子的那首滿江紅,看來,公子這一次當真是才名遠播。”
顧綰摸著下巴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如此,這首詩可是我最喜歡的,道出了千百年他們一直追尋的東西。”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乃是小二進來送飯了,此時已然到了午時了,顧綰方才叫了飯菜。
顧綰拉著小二問道:“我的包廂旁邊坐的是那位大人?”
小二一愣,有些狐疑的看了顧綰一眼,開口說道:“娘子此番來我們茶樓這是來盯人不成的,小的也不知道那位是誰,但是看和就是個大官,娘子還是莫要操心為好。”
顧綰頓時頓時有些無奈,對著寒玉使了個眼色,寒玉會意,趕忙講這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