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把房子送給別人了?你從哪兒聽到的這話?”
黨培國聽完自家媳婦的小道訊息,一臉不信的道。
他家的祖宅,不對,章家的祖宅他也不是不惦記,在章慕民兩口子被抓後,他就在家裡到處翻過,甚至可以說把家裡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翻到家裡的房契以及章慕良藏起來的錢財。
沒錯,他就是章慕良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章培國。
在章慕良出事後,他第一時間公開跟章慕良這個敵特反動分子劃清了界限,把姓改成了黨,意思是他是黨培養的國家棟梁。
他還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份萬字批文,裡面痛斥了章慕良的種種惡行,並表達了作為這種反動派兒子的痛苦。
不過,他還是怕有人會因為他跟章慕良的關係盯上他,所以乾脆在跟章慕良斷絕關係後,搬出了章家祖宅,搬到了單位宿舍。
剛開始的時候,他受到了很多表揚,稱他是人民的兒子,是大義滅親的典範,是與反動派這種階級敵人完全不同的。
可以說每次批鬥大會的時候他都被會當做典型請上去講兩句,雖然他知道很多人背後罵他,但是他得著實利了,廠裡給他提了幹部崗,提了工資,還因為他與反動派徹底劃清界限給他們夫妻分了一套大一點的宿舍。
那段時間他是風光的。
但隨著後面有更多像他這樣的人出現,他的那點風光就不再了,沒人再提他,特別是章慕良被拉去郊區改造,不在牛棚裡關著後,他就更沒有人理了。
工作倒是沒有變動,房子也沒有收回,但是與之前家裡二進的院子相比,條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他想過回去,可此時他家房子裡已經住上人了,他不是沒去院子趕那些人走過,但是當他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那些人張口就是這院子是章家的跟你一姓黨的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橫,不管他怎麼說,沒一個聽的,甚至嫌他說的多了直接就把他院子裡轟出來了。
街道他也去找過,可是街道的說法跟這些人差不多。
“你都跟章家徹底斷絕關係了,而且姓也改了,還有什麼資格去要這個院子?”
這把黨培國給氣的,說不管自己姓不姓章,跟章慕良有沒有斷絕關係,那個也是他家的祖宅。
街道的人也不跟他廢話,說既然他說是他家的祖宅,拿出證明來,地契房契拿出來,有這些東西他們就認。
問題是他沒有。
所以他雖然去街道去東河沿九號好多次,都沒有落著一點好。
他媳婦也埋怨他當時不應該搬出章家院子,光寫個批鬥書就行了,後面整什麼改姓和搬出院子都是多餘,也沒有見著誰家那些斷絕關係的有人上門去鬧去的。
這兩年他基本上閒暇的時候就會去找街道去找上級去說這個房子的事情,但是給的答覆基本上都是辦不了,或者是這個房子除非拿到房契,否則就不能判定是他的。
院子裡他肯定能翻的地方,之前都翻過了,這個東西不在院子,但是其他地方章慕良的單位,他也讓人去找過,封存的那些東西里同樣也沒有找到,所以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把房契還有那些財產都放到哪兒去了。
結果他以為這個院子永遠要不回來的時候居然有人拿著房契去偷偷的辦了過戶,這他可忍不了。
“這還用去哪兒聽的?那邊院子裡的人都這麼說,聽說是街道辦的主任去跟他們說的,說新的房主打招呼說讓這些住戶搬走,給他騰房呢。”
黨培國的媳婦兒回道。
剛開始她也不相信這個話,後來問了好多人都說確實是有這個事兒,她還專門去問了街道辦的主任,街道辦那邊給她回話是有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