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也經歷了一些詭異陰森的場面,如太河源會間集的鬼鎮和其後的墨玄莊,以及後來西嶺戈壁亂石坡下面,慕寒食藏身的那個洞穴。但是從未獨自面對這種局面,一時間的驚恐在所難免。那時有高庸涵在身邊陪伴,就算再恐怖、再危險的場面,心裡總還有一分依靠,哪像今天這般無助?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驟然遇到這等情形,沒有當場失聲大哭就算不錯了。幸好,這裡還有一個人可以令她稍稍安心,這個人自然就是榮書雋。
在審香妍的印象中,榮書雋還是當初那個無用的書生,可就是這個沒有什麼修為的人,卻令她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種親近。人在危難之時能見到同伴,況且還是認識的人,自然而然會產生一種依賴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在女孩子的身上尤其明顯。審香妍雖說是丹鼎門年青一代中的佼佼,在此時此地也無法免俗。而這種危難時節,出於本能地親近,卻令榮書雋大感鼓舞,除了藉機大獻殷情之外,就是挖空心思想要獲得美人的親睞。
在接下來的大半年時間裡,榮書雋被毒蛟道人嚴厲的手段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修為方面卻突飛猛進。魔界的法門在修行初期,效果之明顯是毋庸置疑的。感受到自身靈力日益充盈,榮書雋欣喜若狂,無論有多痛苦都咬牙挺了過去。就算全身血液被抽乾,換成那種腥臭的黏液,也閉著眼睛熬了下來。而每次休息的時候,他總是從審香妍關切的詢問中,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至於審香妍,毒蛟道人倒沒怎麼管她,只是每天都把她扔到黏液中浸泡兩個時辰。幸好看在杜若的面子上,毒蛟道人最終還是給審香妍造了一個單獨的結界,讓她可以在裡面休息、梳洗。也正是這半年多的同甘共苦,使得審香妍對榮書雋的過往有了一些瞭解,同情、憐惜之下,對榮書雋的態度也是大為轉變。只是這種轉變絕非是感情方面的,她始終都拿榮書雋當一個朋友看待,除了友情之外再無任何其他情感,因為只有高庸涵才真正佔據了她的芳心。
十個月之後,杜若如約而至,只是帶著一臉的疲憊。在和毒蛟道人密談了一夜之後,杜若帶著審香妍離開了此地,而出乎意料的是,同行的還有榮書雋。
山澗中的那些黏液,都是毒蛟道人這麼多年來,為了恢復修為而從體內逼出來的血液,經過不斷地魔化才形成的。這些黏液當中蘊含了一股淡淡的魔息,正是靠著這些魔息,榮書雋等於是脫胎換骨,修為才能提升的如此之快。而且他體內本來就殘留有墨魘的印跡,所以與魔息融合的十分自然,竟然被他輕易地躲過了魔息的反噬。如此之快的精進速度,不禁令毒蛟道人大為驚奇,對這個徒弟更加的喜愛了。
榮書雋的性情很對毒蛟道人的脾胃,加上體內魔性日重,對毒蛟道人的一些言行慢慢有了些瞭解,以他的眼色和小手段,想要討師父的歡心當然不成問題。毒蛟道人被困於此已有六百餘年,突然間有了個徒弟,話自然就多了起來,不過他說話很有分寸,不該讓人知道的絕口不談,只是撿一些無關緊要的往事閒聊。榮書雋就從這些隻言片語中,大致推測出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雖說一時還想不到魔界身上,但是至少可以肯定,毒蛟道人是個城府極深、手段狠辣的邪派高手。
後來漸漸地博取了毒蛟道人的信任,於是榮書雋獲悉了師父的過往,原來他就是詭門第一代長老,與詭門的創始人詭鵬親如兄弟。得知師父有這麼大的來頭,榮書雋敏銳地感覺到機會來了。只要日後亮出身份,在輩分上就比詭門現任宗主虎風還要高出一輩,憑藉詭門的勢力,一洗前恥自然不在話下。百般懇求之後,終於從毒蛟道人手中獲得了一枚令牌,有了這枚令牌,便代表著他正式成為詭門中地位顯赫之人。所以在杜若再度來訪之時,他懇請毒蛟道人允許他離開一段時日,打的旗號卻是出去糾集人手,儘快解除此地的禁制,讓師父早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