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這個孩子,卻是被他的親奶奶給親手砸死了。母后,您說是不是很可惜?真是枉費了朕的一片苦心。」
靳承乾話音未落,太后便慘叫了一聲,忙手腳並用地往下爬。可是左邊身子使不上力,她剛爬到床沿便就濕了平衡,狠狠摔了下去,正落在那攤血泊之中。
「傳…太醫…」
太后徒勞地用手去擋著德妃身下流出來的血,喉嚨裡咕嚕咕嚕地響著,用盡全身力氣才喊出了這句話。
「沒用的,血流得這樣多,大羅神仙來也救不回這個孩子了。母后,您說是不是?」
靳承乾蹲下身,讓視線與太后平齊,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
「噢,對了,朕忘了告訴你了。您買通的那個宮女,把一切都告訴朕了,但是她說她並不知道您給她的藥到底是什麼。」
「朕也好奇,便就將那包藥給康平王妃送了去,想讓她幫朕試試,這藥到底有多補?」
說著說著,靳承乾不禁笑出了聲。
「母后給的果真是好藥,康平王妃服了才一炷香,那孩子便流了。聽回來通傳的探子說,王妃的血流得又急又快,是個快成型了的男嬰。朕想著,那場面,許是跟德妃的差不多?」
「孫兒,哀家的孫兒…」
一天之內沒了三個孫子,還有兩個是經了自己的手,太后只覺胸腔憋悶到窒息,再一張口,便是一口心頭血。
「母后,何必如此傷心。沒了兩個侄兒,也是您的無心之失,朕不怪你。」
靳承乾開口喚了青鹽進來將太后扶到床上,背著手笑著沖面如死灰的太后微微頷了頷首。
「母后,您放心,大祁斷不會斷在朕的手裡。朕的貴妃有了孕,朕會護著她平平安安地生產。若是個皇子,朕便親自教導他,等他大了後便將這江山交給他。若是個公主,朕便視她為掌上明珠,將她捧在手心裡嬌養著,養的像她母妃一樣乖巧懂事。您說好不好?」
太后躺在床上,雙眼呆滯地望著床頂,臉色憔悴,嘴角邊還流著口水,彷彿一瞬間就老了十歲。
見太后不再出聲,靳承乾頗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轉眼看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德妃,眯了眯眼。
「馬畫蓮,你可知罪?」
德妃靠在翠蔓的腿上,看著面色冰冷的靳承乾,心裡一陣陣的恐慌。
她知道,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全完了。這個男人,他什麼也沒說,可他什麼都知道。
想起三日前在北辰閣像個跳樑小丑一般的自己,德妃狠狠攥緊了拳頭。
她敗了,可她還是不服!
憑什麼?她鬥過了嫡母,鬥過了嫡姐,卻是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身上!不就是靠著幾分姿色,她也有容貌,也有才華,心思更是她所比不上的,憑什麼最後的輸家會是她?
「隨便你。」
靳承乾不想再理會眼神像是淬了毒般的德妃,打了個響指喚符延進來。
「宣旨。」
「是。」
符延瞧著翠蔓扶著德妃跪得周正了,也沒去管像死魚一樣躺在床上的太后,清了清嗓子便開啟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德妃馬氏,心機深沉,禍亂宮闈,以下犯上,死不足惜。朕哀之,痛之,但欺君之罪,不可輕饒。現將其貶為庶人,賜腰斬之刑,三日後午時問斬。欽此。」
「陛下…」
德妃癱軟在地上,眸子裡滿是恐慌與不敢置信。
怎麼會?怎麼會?那麼多年的情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算她做錯了事,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她現在不再去想皇后之位,不再想著那個失去的孩子,她只想活下來,就算給路菀菀當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