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莞莞伸手去抹靳承乾眼角的淚,想牽牽嘴角卻發現竟是笑不出來。鼻頭酸酸澀澀的,像是下一瞬淚水就會湧出來。
怎麼辦?
那麼恐怖的大火裡,她都能穩住心神,帶著笑意哼歌聊天。
可是一見到靳承乾,她全部的堅強就都瞬間消散,滿腹的委屈全都湧上了心頭,讓她只想撲進他的懷裡,哭著訴說她的恐慌與難過。
「陛下,臣妾的嗓子好難聽。」
路莞莞眨眨眼讓眼淚流出去,抓著靳承乾的手小幅度地晃著,癟著嘴撒嬌。
「乖,咱不說話,不動。」
朕哭了麼?怎麼就哭了呢?
靳承乾尷尬地抹去眼角的淚,大手牢牢地握住路莞莞的小手,軟著聲音安慰。
「你嗓子受了傷,咱們這幾天好好歇著,別說話。有什麼要求就比劃給朕看,朕看得懂的。」
路莞莞吸吸鼻子,拍了拍身邊的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靳承乾。
靳承乾自然是會意,可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卻是不由皺了皺眉,面露窘色。
「乖寶,朕就坐在這兒陪著你就好了,身上味道有些大,朕怕你聞不慣。」
路莞莞蹙蹙眉,大力拍了下被子,氣鼓鼓地偏過頭不再看他。
「幹什麼呢?」
看著路莞莞近乎自虐的舉動,靳承乾心疼得不行,忙去檢視她胳膊上的布條是否染了血。
「痛不痛?小心些,要是滲了血可如何是好。」
路莞莞心裡一樂,面上卻仍是裝作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愛答不理地哼哼了一聲。
小樣兒,就知道你心疼我。對你使美人計,我什麼時候失手過。
靳承乾無奈一笑,只得脫了鞋子爬上床,側著身子半摟著她躺下。
「小機靈鬼,就知道掐著朕的軟肋使勁地捏。」
路莞莞抿抿唇,半撐起身子去看他背後的傷。
她早就察覺到他背後不對勁,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怎麼可能見她醒了不去抱她?而且,這大冷天的,怎麼還打著赤膊?
靳承乾動動手指,想去攔住她,想了想卻又頹然放下。
罷了,反正也瞞不過她。要是一不小心扯疼了她的傷口,最後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靳承乾老老實實地側臥著,將背上猙獰的傷口露給路莞莞看。
過了半晌,周圍還是靜悄悄的,這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讓靳承乾有些擔憂。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
「乖寶,朕不疼的,看著嚇人而已,真不疼的。」
路莞莞咬著唇忍淚,卻是怎麼也忍不住。喉嚨裡發出聲模糊的嗚咽,淚珠湧出來,從睫毛上潸然滑落。眼看就要落在靳承乾的背上,她忙伸手去接。
手裡滑膩膩的,心裡卻是像針扎一樣的疼。
若是沒有她的陛下舍了身體為她擋了火,她現在即使還活著,怕也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吧。
「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能讓上天如此眷顧。」
路菀菀指尖虛虛落在靳承乾扭曲變形了的皮肉上,哽咽著哭出聲。
那疤痕盤根錯節地臥在他的背上,蜿蜿蜒蜒的如同醜惡的巨蟲,可落在她的眼裡,卻成了世間最美最動人的畫。
「傻姑娘。」
靳承乾輕輕嘆口氣,翻過身將路菀菀擁進懷裡。下巴點著她的額頭,眉眼間儘是笑意。
「上天眷顧的,是朕才對。」
失而復得,劫後餘生。這是多大的恩惠。
當我絕望地睜眼,卻驚喜的發現你還在我懷裡,會哭會笑,會為我心疼落淚。這又是多大的幸運。
朕的傻姑娘喲。
路菀菀靜悄悄地臥在靳承乾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