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乾似笑非笑,默默唸了遍這個名字。
「好生看著,但切莫打草驚蛇。記住,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是。」符延頷首,躬身應下。
靳承乾不再多言,符延自也不再說話,一行人沉默著繼續往回走。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路菀菀,靳承乾就立刻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給拋到了腦後。
待會,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會蹦跳著撲進自己懷裡,掛在他的脖子上甜膩膩地說想他。
然後自己會將她卷進自己的懷裡,笑著去吻她的唇。
靳承乾只要一想到將會發生的美好,就覺得滿心的沉鬱都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是滿滿的期待與欣喜。
自從醒來後,每次見到她都像是初見一般的喜悅。
那個嬌俏的小糰子,就是他快樂的源泉。飲再多,飲再久,他都不會膩,只會越發的上癮,多愛她一點,再多愛她一點。
不過乖寶今個有些被那瘋道士嚇到了,晚上回去得給她壓壓驚。
怎麼哄她高興呢?不如再給她說段書?嗯,上次說到哪來著?
「快,快,去碧波湖打水去。快去啊你,小兔崽子。」
一個大太監正跳著腳扯著嗓子指揮著一隊小太監,小太監們每人都拿著一個桶,焦急地往另一個方向跑。
靳承乾被這尖厲的一聲叫喊打斷了思緒,抬眼就看到一向安靜的晏寧宮門口現在竟是混亂地圍滿了人。
怎麼回事?靳承乾心裡不由倏地一沉,淡淡的笑容還未來得及褪去便僵在了臉上。
宮人們瞧見他,也都是瞬間白了臉,齊刷刷跪在地上,垂著頭不敢看他。
看著周圍瑟縮著的宮人們,靳承乾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垂在身側的拳頭無意識地被握得青筋暴起。
老天,我求求您了,您別再跟我開玩笑了…
「發生什麼事了?」
符延的聲音也不似剛才的平穩,帶著絲顯而易見的焦急。
這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古怪,他感覺他的心臟像是被只大手狠狠擠壓著,一股恐懼之感油然而生。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娘娘和魚真,可能是,出事了。
「陛下,陛下您可算是來了。」
老太監見著靳承乾後眼圈一紅,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頭。
「陛下,主殿失了火,火勢太大,宮人們進去了幾批了,可還是沒尋著娘娘。」
失了火…?沒尋著…?
靳承乾眼前一黑,像是被柄鐵錘砸中了頭,腳步漂浮著險些摔倒。
他一把推開跪著的老太監,像瘋魔了一樣往殿內跑。
門檻絆到了他的腿,他踉蹌地摔倒在地上,手肘撞擊在還未開化的堅硬土地上,摩擦出了一大片的傷痕。
鮮血一點點湧出來,混合著泥土覆在面板上,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可靳承乾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他敏捷地跳起,脫下了礙事的長袍甩在地上,用盡所有力氣像殿內衝去。
就像一隻飛蛾一樣,撲向了那漫天的火光。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日的夜裡,染紅了半邊天的火光。火焰吞噬了宮殿,也吞噬了他的心尖兒。
那天,他去晚了。老天懲罰他,讓他失去了他最寶貴的,比生命還重要的珍寶。
今天,這樣的錯誤,他絕不容許再一次發生!
他從來不怕死,他只怕沒能和她死在一起。
乖寶,你別怕,朕去抱你出來。
老太監癱軟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向來喜怒不行於色的帝王像瘋了般奔了進去,轉眼就消失在滾滾濃煙之中。
符延低咒一聲,也解下外袍扔在地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