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用五石散的,奴婢忽視的了貂兒的獸性,沒達成目的,反倒是傷了不該傷的人。」
「你簡直該死!」
聽著清月用這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談論著如何傷害路菀菀,靳承乾將骨節捏得作響,怒不可遏地撈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便扔向了她。
杯子狠狠砸中了清月的額頭,茶葉散落在她的發上,裙邊,讓她看起來更為狼狽不堪。
可清月卻渾然不覺得痛,毫不在意地笑笑便又繼續講了起來。
「陛下突然封了北辰閣,想必是為了那胭脂一事吧。派了重兵搜查,又請來了雲遊仙人,是找到了奴婢放在花瓶中的布偶?陛下果真心細如髮。」
「布偶?」
路菀菀詫異地看向靳承乾,眸子裡滿是不解。
「娘娘出身清貴,自然是不懂這些醃臢事。」
清月眯了眯眼,不等靳承乾說話便搶著開了口。
「紮了針的布偶,是可以做詛咒之用的。陳婕妤的宮中,這種東西,可是還有許多。」
「詛咒?」
清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路菀菀不由打了個哆嗦,緊了緊握著靳承乾的手。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宮中竟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這樣陰邪的東西。
「乖寶別怕,朕在的呢。」
察覺到路菀菀微微的顫抖,靳承乾忙斟了杯熱茶餵她喝下,緩慢撫著她的背。
看著靳承乾對路菀菀無微不至的照顧,清月扯了扯唇,輕笑一聲。
「陛下如此波瀾不驚,想必也是疑心陳婕妤?曾經日日夜夜相對而坐的枕邊人,原來竟也是這樣蛇蠍心腸,想想看,多可笑。」
靳承乾呼吸一滯,忙低下頭去檢視路菀菀的臉色,頗有些慌亂無措地低聲解釋著。
「乖寶,你彆氣,朕與她們,無關情愛。朕的心中,從來都只有你。」
他最恨的,也是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路菀菀面前提起那讓他無能為力的三年。
他沒辦法讓時光倒流回三年前,也沒辦法將他的完璧之身留給路菀菀,這件事一直是紮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路菀菀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算作安慰,又笑著掐了掐他的指肚,讓他繼續。
見路菀菀露出笑臉,靳承乾也舒了口氣,但看向清月的目光卻更加冷冽。
「朕憑什麼相信你?」
「憑奴婢死去的弟弟。陛下,您定也是查到了吧。」
想起青河的死,清月咬牙切齒,眼中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恨意。
「陳姜儀用弟弟的性命威脅了奴婢五年,現在弟弟不在了,奴婢也就不用再受她要挾了。她從前欠我們姐弟倆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得還回來!」
「那為什麼陳婕妤也在用著那種胭脂?」
路菀菀被清月眼中的狠厲驚住,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憶到了這個紕漏。
「因為她傻,因為我恨她,因為,我也恨你。」
清月勾唇一笑,「那樣的胭脂,她還當做寶貝天天擦著,奴婢只是想著就要笑出聲來。她們都不懂,可是我懂,後宮三年未有子嗣,靠著的就是那加了麝香的胭脂。」
「只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用那毒物,只有你被保護得好好的。都是女人,憑什麼你被寵著哄著,我們就是那下三濫的命!」
清月擦掉額頭上流下來的血,看著路菀菀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只是這些,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連她也要親近你,你到底有什麼好的!」
「閉嘴!」
靳承乾再聽不下去,怒吼一聲,直接伸手抓過茶壺整個扔向了清月。
茶水還是熱的,將她的手燙的通紅,碎瓷片在她的臉上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