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可不該由我說出口,最先知道這件事的,也絕不該是你。」
不再理會德妃的追問,靳蒙逆慢條斯理地把最後一口湯給喝完,微微笑著靠在椅背上等著靳承乾回來。
可靳蒙逆表現得越淡然,德妃的心就懸得越高。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手心裡。
翠蔓在旁邊安靜陪侍著,心裡的不安愈發重了起來。
可千萬別是那樣,千萬別是…
靳承乾是從御書房一路狂奔回來的,這點從他被風吹的散亂的髮髻上就能看得出來。
顧不上喘口氣,靳承乾一把拽住了靳蒙逆的衣襟把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貼著他的耳邊怒吼出聲。
「靳蒙逆你他孃的對她做了什麼?」
靳蒙逆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被這聲音吼的一個腦袋兩個大。掙扎著想坐下,卻發現靳承乾跟打了雞血似的,手勁大的他掰也掰不開。
無奈之下,靳蒙逆只得讓靳承乾提著他的衣襟,抬手拍拍他的肩。
「陛下,臣的母后可是你的皇奶奶。」
「老子管你是誰!」
看著靳蒙逆這幅無所謂的樣子,靳承乾只覺得全身的血一下子湧到了頭頂,氣得他快要瘋掉。
「你他孃的把那些蚯蚓和仙人球給她吃了?你他孃的真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見靳承乾紅的好似點了火就能竄上天的臉,靳蒙逆也收了和他玩笑的心思,無辜地眨眨眼,手往德妃的方向指了指。
「沒有,我哪兒敢。都讓她吃了。」
順著靳蒙逆的手指望過去,德妃正一臉怔愣地看著手上的小尖刺。
她剛才趁著沒人,實在沒忍住就讓翠蔓擋著,自己把牙縫裡的東西給摳了出來。
本還納悶著這是什麼東西,聽著靳蒙逆的話,忽然就恍然大悟。
…這東西是仙人球上的刺。
這麼想著,德妃只覺胃裡一陣的噁心,不由乾嘔一聲捂住嘴,恨不得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賤人…卑鄙…
德妃一邊嘔著,一邊在心裡把能想到的詞都給罵了個遍。
「再出聲就割了你的舌頭!給老子滾!」
聽著德妃一聲連著一聲的嘔聲,靳承乾更覺怒火中燒。
提起一腳便就踢飛了凳子,覺著不解氣,更是伸手將桌子也給掀了。
滿桌的湯和菜正正好好地都被潑到了德妃的身上,她的腳邊還停著個圓滾滾的小包子。
也不知是什麼碰破了它的皮兒,裡面那褐黑色的餡就這麼大剌剌地露在了外面。
要是不知那是什麼東西還好,現在德妃看著那包子,只覺得好像有一條條的蚯蚓正從裡面彎彎延延地爬出來。
喉嚨裡那股鹹腥的土味和嘴裡還殘餘著的濕滑口感更是讓她吐得天昏地暗,痛不欲生。
靳承乾嫌惡地看了眼彎著腰嘔得翻了白眼的德妃,甩了甩袖子轉身進了內室。
「朕的話不說第二遍!」
靳蒙逆整了整自己被扯亂的衣領,垂首輕輕笑了聲,便也目不斜視地跟了上去。
德妃癱軟地蜷在椅子腳,望著靳蒙逆灑脫離去的背影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寧…國…公!本宮哪裡對不住你?!你竟然這樣謀害本宮!」
「娘娘,咱回去吧。陛下心情不好,咱別再惹陛下動怒了。」
翠蔓小心翼翼地拂去德妃裙上的菜汁,攙著她的臂彎扶她起來。
「沒事的,您放寬心,咱們還有小皇子呢。」
德妃狼狽地站起身,狠狠地一腳攆上那個破了皮的包子。
「回去換身衣服,咱們去壽康宮。」
她心裡有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