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菀菀打斷了夏高麗的話,抬起頭,眼眶通紅。
「若是三年前我沒有被陛下選入宮中,現在怕早已是與董郎一起雙宿雙飛了,哪還用得著在這裡擔驚受怕。」
「…嗯?董郎是誰?」
夏高麗聽得得一愣,伸手托住下巴,眼尾高高挑起,上下打量著路菀菀。
「董郎是我兒時的鄰居,我們青梅竹馬長大,兩小無猜,早就私定終身,可卻還是被拆散了開。若是沒有進宮一事,那我們…」
路菀菀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圈沖夏高麗動了動手臂。
「娘娘,你幫我解開繩子,我讓你看我與董郎的信物。」
夏高麗皺著眉思索了會,看了看窗外來回走動計程車兵身影,起身給路菀菀鬆了綁。
「老實點,這裡是我哥哥的精兵營,你走不掉的。」
路菀菀頷首,活動著手腕擦了擦眼淚,衝著燭光撩起了袖子,給夏高麗看她手腕上的並蒂蓮刺青。
「董郎曾說,我們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便都在腕子上刺了這並蒂蓮,互許終身。誰曾想得到,我進了宮的第二日,他便投河自盡了。現在董家早就搬離了京城,不知去了哪裡了。」
夏高麗握著她的手腕上下瞧了半晌,再聽著她不成聲的抽泣,終是全信了。甩回她的手,再次回到凳子上坐好。
「好了,別哭了。你…真的很恨陛下?」
「我恨不得大祁一日之間便亡了,這樣我就再回了自由身,能天南海北地去追隨我的董郎。」
聽著這話,路菀菀不禁再次掩面哭了起來。
「前些日子,我去書房給陛下送湯時,不小心聽到了關於城門守衛的部署,也不知能不能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部署?」
路菀菀說得像,演得更像。聽了這話,夏高麗竟是沒有半分懷疑,只是沉吟了會便起身走了出去。
「你呆在這不要動,我去請哥哥來。」
看著夏高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路菀菀掏出帕子擤了擤鼻子,默默打了個哭嗝。
信了就好,信了就好。給我喝口水,我還能繼續編下去。
…只是陛下,臣妾拿您扯了謊,對不住您了…
「你說,你知道城門的佈防圖?」
夏高勇站在路菀菀面前,低頭看著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半信半疑地問道。
剛才夏高麗在他房裡跟他嘰嘰喳喳說了半天,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妹妹本性是什麼樣的,他了解的很,所以本來他是不想來這一趟的。可是實在是禁不住城防圖的誘惑,也就來碰碰運氣。
萬一路菀菀說的都是真的,那可是天賜的良機。
現在城中戒嚴,連只蒼蠅都飛不走。他的軍隊在城外進不來,他被困住城中出不去,早就讓他焦頭爛額。
若是讓他知道了城防中最薄弱的地方,他帶著三千精兵在城中接應,剩下的軍隊在外攻城,那開啟城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靳承乾在京中的兵力就有那麼些,分散開來更是比他要薄弱得多。裡應外合之下,殺進宮中奪了龍椅,取了靳承乾的性命,就都是水到渠成了。
到那時,他就是新皇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再不用受這種窩囊氣。
想到若是計策成功後的種種痛快之處,夏高勇本來的那點子猶疑都被甩到了天邊。有些急不可待地伸出手指挑起路菀菀的下巴,沉著聲又問了一遍。
「你知道城門的佈防?」
「是,我知道。」
路菀菀側過臉躲開夏高勇的手指,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西城門的佈防最弱,若是從西城門攻進來,勝算最大。」
「西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