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下闖蕩江湖,身經百戰,從沒有見過今日這等場面,真是觸目驚心,終生難忘。”他自說自語,也沒有人理會於他。
他猛的一提丹田真氣,運動行人雙臂,抬起手中的鐵素。目光一瞥間,發覺文雅、滯灑的俞秀凡,此刻似乎也變了樣子,雙目圓睜,臉上是一股無法描述的神情,半是悲忿,半是驚恐。
忽然間,響起了悠揚的聲音,清亮、明脆,傳人耳中。像歌聲那樣的好聽,但卻有符咒一般的力量,狂如湧潮,不畏死亡的瘋人,突然間停下了手,臉上一股暴戾之氣,也逐漸的消去,緩緩的向後退去。
那是一種平和的歌聲,人耳之後,有著春風過體一般的溫柔。
俞秀凡、無名氏,都停下了手,但那黑衣啞巴,還在狂舞著手中的鐵牌。
無名氏嘆口氣,手中鐵索一抖,直向鐵牌迎去。一聲金鐵大鳴,黑衣人狂舞的鐵牌,力道強大,幾乎碰飛了無名氏手中的鐵索。
但這一擋之勢,也封住黑衣啞巴手中的輪轉鐵牌。
俞秀凡借勢欺人,一把扣住了黑衣啞巴的右骯脈穴,奪下了他手中的鐵牌。凝目望去,只見黑衣啞巴,臉上肌肉僵硬,雙目發直。
似是已陷入了神志迷亂之境。
俞秀凡輕輕一掌,拍在黑表啞巴背心上,內力透人,道:“啞兄,醒一醒!”
在極度緊張後,突然間恢復了過來,黑衣人忘我的衝口說道:
“我不啞了!”
這時,那平和的歌聲,己然消失,碧火綠洗的大廳中,卻坐著一個長髮披面的怪人。
俞秀凡緩步行了過去,三尺腳步一抱拳,道:“多謝援手之情。”
長髮人突然一甩頭,曰面長髮,拋到腦後。露出了一張清麗的面孔。敢情,竟然是一位女的,長長的柳眉,端正的五宮,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俞秀兒無名氏、黑衣人臉上都泛出了驚異之色,雖然都沒有說話,但三人的神色,可以看出了三人心中的激動之大。那長髮女子只是望著三人笑笑,似是極不願意先開口。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抱拳一禮,道:“姑娘的歌聲,充滿著祥和之氣,竟能使那些癲狂的人完全聽命行事。”
那長髮女子笑一笑,道:”誇獎了。”她穿的衣服,到處破損,但臉上卻綻開著百合花般的笑容。
這女人除了一副美麗的笑容之外,還具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那氣質給人一種春風化雨的感覺,她好像不論多麼暴虐、狂癲的人,一和她目光接觸,立刻就平靜下來。
俞秀凡突然間有一種慚愧的感覺,回顧了那些屍體一眼,緩緩說道:“在下很慚愧,失手殺了這許多人。”
長髮女子輕輕嘆息一聲,道:“說起來,也不能全怪你們,他們這些人都已失去了理性,成了無法控制自己的狂人,你們就算願意忍讓,他們也無法感受得到。”
無名氏道:”姑娘,在下敢說一句,就算把天下修養最好的人請人此地來,也一樣無法忍讓,在下半生江湖,身經百戰,經歷的事情不能算少,但在我的記憶之中,從沒有經過這等恐怖的所在。這地方,這些人,就算是真的有地獄,也下會比此地還恐怖。”
長髮女子道:“他們雖然瘋癲了,但他們也是人啊!”
無名氏道:“人,他們還算是人麼?世上加若有鬼,也沒有他們可怕。任何正常人,到這裡,都無法忍受、相處下去。”
長髮女人道:“我呢?”
無名氏呆了一呆,接道:“你!你……”
長髮女人道:“我是否也是瘋癲的狂人?”
無名氏道:“你不像。”
長髮女人道:“我不是不像,而是根本沒有瘋。但我和他們相處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