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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石柱見他不語,想到好不容易才讓大牛把他叫出來,又不甘心。

“你怎麼都不出來玩了?現在草地上蚱蜢可多了,我和大牛昨天抓了幾十只,都拿回去餵雞了。”

小麥不喜歡捉蚱蜢,倒是聽見能餵雞才抬起頭:“外面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在家裡做衣服。你們的蚱蜢在哪兒捉的?”

“怎麼不好玩?現在大家都有空玩,靈均還教我們寫名字呢!現在大牛他們都聽我的,如果再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揍回來。”

小麥心想,要是我被別人欺負了,你去揍回來又有什麼用?何況從今天來的人就看得出來,他們這個隊伍都是小子多,差不多年紀的哥兒都被爹麼禁止與他們玩到一塊了。即使哥哥不太拘束他,他自己也不太想出來玩,便道:“我不喜歡玩這些,也沒有人欺負我。”至於靈均教他們寫字,好像也與他沒什麼相關,他與靈均不熟悉,肯定不會先教他。若要等他一個個教過來,別說沒有那個時間,只怕他自己也不耐煩了。

石柱詞窮,只得乾瞪眼跟在他身後。

這天下午小麥滿載而歸,竹籃子裡的坑螺已經滿得冒出尖來。張小柳其實拿這種小個頭的螺挺沒方法的,以前也會在大排檔裡要兩碟螺幾瓶啤酒,都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在卻不能這麼吃。好在小麥知道別家的做法,吃不完的時候就用鹽把它倒在盆子裡醃上四五天,等上面口子的薄片自動掉落了,裝一碗出來蒸熟,還挺下飯的。不過因為老人都說這種東西太過寒涼,孩子吃了傷身體,摸過這一趟也就罷了。

張小柳覺得趙正則最近也怪怪的,不知有了什麼秘密。以往隔兩三天去田裡看看,偶爾也會留在家裡劈柴或者一起整理菜地,最近卻天天往外走,回來的時間也晚。就像昨天下午,明明說趁著現在竹子大小合適弄些回來做竹篾,去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卻空著手回來。

“說吧,你到底做什麼去了?”其實現在不太忙,他要歇著也無所謂。但讓張小柳比較難接受的是他打著出去幹活的旗子,也不知在外面做了些什麼。

“我……我就是在外面的時候試了試刀子……”趙正則站在他前面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好像個認錯的孩子。雖然他這段時間看上去長大了不少,做事也沉穩許多,在張小柳跟前卻依舊靦腆。

聽他這麼說,張小柳倒是相信了。自從得了這兩把小刀他就愛不釋手,拿著石頭都想刻兩刀,睡覺也要拿著進屋裡去。

“既然是試刀子,在家裡也能玩,就別整天出去不記得時辰回來了。只是你要仔細些手,別把自個兒的手也切了去。”

又過了七八天,豆角已經開出了淡紫色的小花,每一根細藤上都開得層層疊疊,看得張小柳眉開眼笑。按這個陣勢,再過半個月菜地裡的菜他們還真吃不完。他將菜地作為重點地帶保護起來,連雞仔也不能放在這附近,生怕不小心被它們鑽了空子進去糟蹋了。

趙家娶親是村裡今年開年以來第一宗,因為這時正是農閒,人手充足,趙伯麼大約也想趁此機會掙回些面子,辦得很是熱鬧,幾乎村裡小半的人家都去了。張小柳也是第一次聽說了這邊的結親方式。

原來雙方擇了吉日,過門的前一天需在哥兒家裡先設宴。這一日主要宴請對方的親朋好友,夫郎這邊只需爹麼和家中親近的長輩出席。等第二日才是趙家這邊辦席,等哥兒上門吃了酒席,收了過門禮,親事算是成了一半。第三日則要早起祭祖請神,穩穩當當過了這一天才算新人入門。

聽人都誇新人怎般俊俏,張小柳也只笑笑就過了。他心頭並不太輕鬆,草兒麼麼身體時好時壞,有時候想起來做些事就氣喘吁吁,瘦得眼眶都凹下去了。他家六個孩子,大些的也是拼命幫著爹爹幹活,小的兩個成日心事重重,只有才幾個月大的小六還不知世事,天天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