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你……你……”安心氣壞了。“昨日在城門口你假裝撞到我,然後我的荷包就不見了。和我在一起的車伕也看見了。”
那小孩早就瞧清昨日與安心在一起的那個大人並不在此,是以絕不驚慌,反問道:“那他人呢?你讓他出來與我對質!”
“他……他早上走啦……”安心無奈道。
圍觀的人群再次暴發出一陣議論,倒有多半人覺得是安心在信口雌黃。
那小孩一聽見安心說那車伕走了,更覺安心,這下就算安心抓他去見官他也不怕了。於是笑吟吟道:“你說我偷你錢我也無法辯解,那你倒是說說我偷了你多少錢?”
“十兩銀子!”安心張口便道,說完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了。
譁!圍觀的人群大亂。十兩銀子啊,相當於一個尋常人家半年的收入。此刻在這裡的許多大人身上都未必掏得出一兩銀子來,安心小小年紀又怎會帶這麼多銀子出門?她的衣著打扮也只是普通,身旁又沒有跟著的使女、家僕,根本就不像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尋常人家哪裡會給小孩子這麼多的零用,明顯是這個小女孩在說謊了。
那孩子聽見眾人的議論後用一種得意的眼神盯著安心道:“你哪來那麼多錢讓我偷?別誣賴我,快將我放開,我還趕著替娘抓藥呢!”
丫丫滴,自己是不是老了啊,怎麼像個白痴一樣被一個小孩給耍了。古代的小孩不是都很呆的麼?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變異的。安心痛苦的感慨著。主要是古代的銀錢價值她還沒有完全習慣,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強橫模樣道:“你就是偷了我十兩銀子!我帶爹爹來東京看病的,爹爹全身癱瘓,衣食住行都要我來打理,那些銀子是來時找鄉親們借的。”安心這時真的開始撒謊了。自己想想也覺得丟臉,二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孩子逼到要使出這種博人同情的手段。“你快還我錢,現在我和我爹連飯都沒得吃了!”安心此時也管不了丟不丟臉了,反正又沒人知道她幼小的身體裡裝著一個成年的靈魂,索性裝可憐扮可愛到底好了。她使勁眨眨眼,想逼出一點眼淚來增加戲劇效果,可惜淚腺偏偏不合作,擠了半天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你沒飯吃關我什麼事啊!你沒飯吃就能到大街上隨便抓住一個人說他偷了你銀子要他給你錢麼?”那孩子得理不饒人,雖然眼中也閃過一絲愧疚,但一想到自己的母親還臥病在床便又心硬起來。
圍觀的人看了這半天漸漸也無趣起來,都勸道:“小姑娘,他到底偷沒偷你銀子是誰也說不清了,就算到了官府官老爺也沒法斷的。你還是放開那孩子回家去吧。”
安心滿心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搶了他身上的銀子跑路吧。正猶豫間,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好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暫且放你一馬。想畢便鬆開了緊拽著他衣襟的手道:“算我倒黴,你走吧!”說完也不看他有什麼反應,抬腿便走出了泰和堂。
那孩子這時才長吁了一口氣,掏出身上帶著的藥方進店找人抓藥去了。
不大一會工夫,當那孩子拎著幾包藥從泰和堂裡出來的時候,謹慎地向著四下檢視了一番,沒見到安心的身影便放心的走回去了。
他東繞西繞了好半天,這才走到打線衚衕內的一家舊院,開啟門走進去便嚷道:“娘,我抓藥回來啦。”
破舊的屋子裡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婦人沙啞的聲音道:“你這孩子……娘沒事。說了不用請大夫抓藥,你偏不聽。隔壁張大伯家也不寬裕,咱們找他借的錢也該儘快還上才是。我歇兩天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