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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觀人看其類,”周炎斌說道,“這些人能為沈淮所用,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一方面說明沈淮控制人的手段很厲害,另一方面也說明他確實有折服人的能力。鵬悅當然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別人,但相比較而已,我們現階段也找不到比沈淮更好的合作者了。”

“我不喜歡沈淮,不過我又不是意氣用事的小孩子,該怎麼做我還是清楚的。”周知白沒想到父親對沈淮的評價這麼高,心裡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會胡亂說什麼賭氣的話。

“我說這些也不是要教訓你,”周炎斌說道,“今天到梅溪鎮走一趟,也唯有我們這樣經歷的人,才會生出諸事皆得來不易的感慨,有時候‘髒活’是必需要有人來乾的。具體怎麼合作,我就不參與了,不過這次我們要拿出些誠意來,就算吃些虧也無妨……”

“我知道了。”周知白點點頭,下車幫他父親開啟車門,看他走到巷子深處進了院子,才轉頭回頭坐進車裡。

市區的繁榮總非城郊能及,周知白坐車回到位於開發區西陂閘的住所。

這裡是東華市少有的別墅樓盤,周知白不願意拘束,回家通常都住在這裡,他讓司機在小區門口就停了車,獨自往小區裡走去。周知白沒有直接走到他的住所,而拐到二號樓北角,站在樹蔭下點了根菸抽起來,心裡感慨萬千:

周家選擇跟沈淮合作,可以說是一步步被逼入無法選擇的死衚衕、無奈之下做出的選擇。

第一次陳銘德因病猝逝,他二叔被迫跟沈淮交易,以減輕此事給周家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而沈淮得以定點空投到梅溪鎮擔任副書記分管經濟、接手梅溪鋼鐵廠。

第二次沈淮更以直接以鵬悅的廢鋼業務興廢為威脅,迫使周家在梅溪鋼鐵廠股權改制之上支援他。

即使這兩次周家的利益並沒有因為沈淮而受損,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抓不住主動權的感覺,可不好受。

這一次,周家看上去有選擇,可以拒絕參與南線建橋方案,但又不得不考慮拒絕之後彼此關係走下坡路的後果,實際上也沒有選擇。

不過,在昨夜英皇對峙事件發生後,也能更叫人看清楚沈淮的背景強硬到可以跟市委書記譚啟平公開叫板的程度,這也叫周家屢屢被動的選擇合作心情好受一些——人總是容易屈服於強者。不過再怎麼樣,給牽著鼻子走,心裡總不會舒坦。

即使拋開姐姐跟沈淮說不清的關係之外,周知白也不是一個心甘情願給別人牽著鼻子走的人,而沈淮橫衝直撞的風格更是叫他不喜歡。

只是聽父親一席話,周知白多少有些反思。

即使在很多事情,他不贊同他父親的觀點,認為他父親過於保守,但也不得不承認在很多事情上,才初中畢業的父親比他看得更深。

要是說沈淮對外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為梅溪鎮及梅鋼贏得更好的發展環境,周知白也不得不承認沈淮迄今為止做得非常漂亮。

周知白雖然從不甘落後於人,從不認為自己差過於人,但設身處地,也只能折服的承認,他在去年秋季替代沈淮去主持梅鋼,不可能做得更好。

倒不是眼光跟見識不及,梅鋼要怎樣才能發展,純理論性的東西,周知白不認為自己差過於別人,關鍵要看到未必就能夠做到;眼高手低是國人的一種通病。

在去年入秋之後,誰都知道梅鋼到了不整頓就會死的地步,但是除了沈淮,誰能橫掃一切阻力,使梅鋼如此凌厲而迅速展開生產整頓?

周知白也知道股權改制對梅鋼的益處極大,但在國內現有政治經濟條件下,他不覺得他有能力推動梅鋼成為東華市第一家股權改制試點企業。

周知白也知道當鋼企產能上到一定規模後,運輸方式對鋼企成本控制的制約就會變得極大,但是他不覺得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