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舉起了殤的劍,固執地將劍放回了殤的手中,君墨再握住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君墨!殤無聲地看著面前白衣勝雪的男子,握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過一刀。
殤的手被抓得生疼,受傷的手臂上血還在汩汩地流,可最疼的仍然不是在這些地方。
最痛的,莫過於――
自己的手握著自己的劍,劃入了君墨的身體……
那一劍沒有在他身上,可殤卻覺得更痛。
君墨的血滴下來,卻彷彿化作尖錐紮在殤的心裡。
“君墨,我不是故意的……”殤無聲道。
對面的君墨繃緊了臉,看都不看他,手下依舊不停,劃上了第二劍,他沒有皺一下眉頭,依舊看著殤,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愈的傷人。
“君墨……”他無聲的哀求,看著血在君墨的手臂上流下,奢望著君墨會停下……
停下這無邊的折磨,對自己的折磨……
君墨木然,讓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傷口上補上新的一劍。
他的劍,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劃上君墨同一個傷口。越來越森然的傷口,翻開的皮肉幾乎有一些被磨得細碎,鮮血幾乎要流盡一般,最後他的劍幾乎開始劃上君墨的手骨……
“殺了我吧……”殤的心同樣被刺了無數遍……
可君墨沒有停下,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意,那些血彷彿不是他的,那具身體似乎不是他的……
他說,“你痛嗎?想死而不能死嗎?”
他說,“你這裡痛嗎?”
他的血手覆蓋上殤的胸口,他問,“你這裡痛嗎?”
殤的臉上劃過兩行清淚。
痛,痛不欲生……
……
……
“殤公子,王爺有請。”一位清麗的宮裝侍女來到他身後,微笑著打斷了他的思緒。
殤拉回了思緒轉過身,眉頭輕蹙,並沒有說什麼,只微微點了點頭,侍女引著殤走過了石階,再穿過長長的遊廊,直將他帶到了王爺所在的書房。
他的殺手生涯已經不完滿,他的感情歷程也一直都只是一廂情願。
那末,不再留一絲遺憾吧。
也許他還能替君墨做最後一件事……
殤撫上腰上的銀絲軟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侍女回頭,剛好看到那笑,覺得人世間最複雜的情感都在那一笑之中,有許多的溫柔,許多的落寞,許多的希望,許多的絕望……
………【第一一六節 天各一方 自不量力】………
南崖的傷其實並沒有痊癒,那日小月醒來見了他之後,他馬上又了高燒,把大家累了個人仰馬翻,尤其是隱來,她就在床邊守了整夜。到了第二日總算是退燒了,從此隱來管得更嚴了,不準南崖出門,要探病的只能親自去見他。
比起南崖來,小月則是每日在紫府做米蟲,安心養她的傷。可以享受傷員待遇,於她來說是喜歡得要命。每日只需要和君墨把紫府當自家花園逛,悠閒自在,想起了便去看看被禁足的南崖。
紫老爺一天到晚不見蹤影,只是可惜,再沒有見到那個粘人的阡陌,問起紫府的人,只說阡陌去親戚家了,繁羽也不在。
好在老狐狸也跟消失了,據君墨說,京都如今早已經開始暗流湧動了。各派勢力初具力量,老狐狸大概也在暗中插一腳,估計軒容小狐狸沒想到那個一直跟他作對的人就是老狐狸哥哥。
當然啦,真正處於最中心的那個傢伙朗夜和她一樣,日日就在這裡做米蟲悠閒在在,連調配工作都全權交給了影衛。
因為南崖受傷,藍宮影繼續在京都的佈置,是以小月醒來之時一直未碰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