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之後,外圍人影開始攢動,兵戈相撞的聲音層出不窮,喊殺聲忽的震天,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卻偶有人影撲倒在繡幕,任由鮮血染紅。
在座的人大部分都開始在椅上不停地挪動身子,試圖透過厚重的繡幕看穿外圍的情況。
唯一平靜的朗夜,低頭繼續欣賞自己手中的金盃,一一撫過那上面的花紋。
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似乎終於有一方壓倒了另一方,率先進來一隊黑色盔甲兵,軒容臉色一亮。
隨之進來的卻是一身銀甲戴著長翎頭盔的雲不歸,清秀的眉眼在銀亮的頭盔之下顯得無比凜然。
軒容見到他,頹敗地癱坐在地。
朗夜沒有什麼表情,“朕早就說過,能調配人的永遠只有人,而不會是冷冰冰的兵符。”
越來越多的銀甲兵湧了進來,率先將軒容圈在原地。
朗夜手一揮,“慕容軒容犯上作亂,暫押至天牢候審。”
“你……”一個字還未吐出,軒容的嘴已經被堵住,他憤恨地眼睛死死盯住朗夜,盯住顏非非。
顏非非盈盈一笑,甚至還揮帕以作告別。
繡幕已經換上了暗紫色,拉了一半上去,只是半垂,可以見到外面的官員一個個都面如死灰,地上一點點血跡都已消失不見,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這裡曾有一場廝殺,可是看見的人卻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血淋淋的廝殺曾經就在眼前,溫熱的鮮血會噴到面前的碗裡,盤子裡,甚至還會濺到他們面前,他們身上。還有斷手殘腿的死屍橫躺在他們腳邊,半死不活的人會突然無意識地扯上他們的褲腳。
近身肉搏的廝殺是最血腥的,最令人驚懼和恐怖的,何況是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君子遠庖廚,連殺雞宰牛都沒見過的他們,何嘗想象得出如此這般修羅地獄的慘狀。
從此以後,他們就知道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即使平日溫吞,也依舊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他能讓你生,亦能讓你死,更甚者,能令你生不如死。
小月和聞人都沒能見到那副慘狀,只是奇怪那些廝殺竟然沒有傷害到一個無辜的人。
朗夜輕挑眉,雙手交握放在胸前,他甚至懶得再看那些人的表情。
藍宮影從身後變出一張澄黃的聖旨,從沒有人見如此長的聖旨,天朝再也沒有見過如此長的聖旨,上面是滿滿的人名,藍宮影唸到一個名字,那人就撲簌著跪倒在地,只是銀甲侍衛不待他跪下去,就上前把他拖走,甚至沒有人來得及喚出“冤枉”二字。
每叫出一個名字,眾人的臉色更灰白一分,連李丞相也不禁頻頻看向朗夜,似乎是求情,卻終究說不出口。
被念出來的那些人官級越來越高,沒被唸到名字的官員也越來越緊張。
謀反叛亂,不管在哪裡都是重罪――沒有活路的重罪。
要麼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要麼是沒有救贖的死罪。可偏偏無數人前仆後繼,也許他們從沒想過那些暗地裡進行的事情終有一天會被曝光。
殺戮還要繼續。
唸完第一批名字,人已經被抓走三分之一,所有人都以為災難已經結束,不料藍宮影只是頓了一下,接著道,“忠臣一心不侍二主……”
小月和聞人相對無言,朗夜是下定決心要將殺戮進行到底了?連牆頭草都不願放過。
接下來的名字更令人心驚,做牆頭草作壁上觀,常人都會如此,這一串名字下來,幾乎能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唸到一半,人也已經抓了一半,朗夜忽然插一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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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5要出門旅遊玩樂鳥,灰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