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見聞人失神,也跟著笑出聲,扭頭見到麼麼不停地在雪狼身邊轉來轉去,可雪狼依舊高傲地仰著頭,看也不看一眼麼麼,似乎覺得狐貂比自己低一等,不值得自己特意去看。此刻雪狼跟著小月,隱隱有著護衛的神情,甚至連在小月身邊的聞人也不肯讓麼麼接近。
麼麼本就有些不耐,見雪狼還不讓自己接近主人,更加躁亂不安,麼麼性子本來極為溫順,所以應對的也只是出一聲抱怨似的低吼,幾個跳躍,又消失了。
聞人無奈地搖搖頭,轉而對小月道,“這隻雪狼你怎麼認識的?”雪狼性傲,向來不喜和人接近,和狐貂的靈動隨性不同,所以聞人用了“認識”二字。
小月回頭,也正對上了雪狼的笑意,自己也跟著笑了,“說起來似乎匪夷所思,還是那隻受傷的小狼引來的,雪狼應該是為了想要謝謝我,所以留在我身邊的吧。”
“那就這樣留下來了?”聞人覺得有點無助,這算什麼運氣?想他當初花了多大心血才讓麼麼跟著自己,可小月卻劈了小狼一掌還來了一隻如此純良的雪狼!“那叫什麼名字呢?
小月微彎了腰輕輕地撫摸了一把雪狼的額頭,心裡電光一閃,似有所動,脫口道,“就叫香香吧。”
一個叫麼麼,一個叫香香,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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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並沒有坐落在范陽城中心,但小月兩人由范陽城北門經過,正好要穿過人流較多的地段,聞人左顧右盼,忽的眼前一亮,輕吟道,“冠玉英姿者,濯濯兮似春中柳,水裡月……”
小月見聞人開始瞭如歌詠般的語調,執扇的手指又微微顫抖,知道肯定又看到“佳人於一方”了,便也跟著好奇地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禁抿起嘴先在心裡偷笑開了。
望過去的那一群人中,惟有個頎長的玄青色身影特別能引人注意,只消淡淡一眼往那張臉掃去,入目便是直挺的鼻和完美的臉型,最令人動心的,是那份慵懶的氣質,連眉角似乎也懶散地躺在了臉上,嘴角掛上一抹若有若無慵懶不已的笑意。
而對於聞人而言,有小月在面前,很少能再遇到令他心動的美人了。美者,也是有優等劣次的。
更何況那令人心動的閒散公子身邊還有三位水靈的佳人,一位是可人兒,一身湖綠色輕衫,似錦非錦,似綢非綢,袖口處繡了朵暗色的紫瑛,整個人清甜秀氣卻又貴氣逼人,舉手投足都是精巧優雅又帶著細緻的孩子氣,足顯得涵養又可愛;第二位是個妙人兒,年齡較前位稍大,安靜婉約的面容上卻有雙深邃的眼,似乎能藏住一切心思,嘴角一抹慣性的笑也是那麼的迷人自然,衣服也不比前一位那麼考究;第三位應當是個丫鬟,古靈精怪的眼,滴溜溜地左右張望,看來十分的利落俏皮,手裡不忘細細扶著前一位可人兒。
此刻這幾位佳人似乎在向那玄青男子告謝。其實還有一個灰色身影佇立在三位佳人之後,隱隱是護衛一類,不過在聞人眼裡卻給自動過濾掉了。
小月當下沒有將心思外露,裝作疑惑道,“聞人見到相識了?”
聞人還真覺得那位閒散公子看起來很眼熟,“或許吧。”
小月也不管聞人還要細想,連忙拉起了他的袖子,“既然遇到了相識,那麼趕緊上前去打個招呼吧。”
待走近了,小月偏著頭,掩著笑意,對聞人道,“不知哪位是公子的相識啊?”
聞人深吸一口氣,露出迷人的笑,被小月拉著也絲毫不顯狼狽,對幾位佳人一個不落地微笑示意一番,選中最令他心動的美人道,“這位兄臺很面熟啊。”
“我們的確見過。”那男子似乎懶怠得連眉頭也不願皺,語調中卻微微有些疑問,似乎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頻頻地將眼神掃向小月,小月卻只裝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