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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ldo;陵與谷都只是相對而言吧。&rdo;

&ldo;你看,那邊有一片蓍草,絕對夠白先生採去占卜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往更遠的地方走。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是跌落到山澗裡了。&rdo;

&ldo;露申,有什麼路可以繞到山澗下面嗎?&rdo;

鍾展詩問道。葵則走到懸崖邊俯瞰。

&ldo;有是有,但是要費一些時間。&rdo;

&ldo;你們快過來看!&rdo;葵指著懸崖邊的土壤,驚呼道,&ldo;這裡是不是……&rdo;

露申和鍾展詩連忙湊過去,只見赭色的土地上有一道較深的痕跡,似乎是有人用履在地面上反覆摩擦造成的。

&ldo;說起來,白先生確實有這個習慣,與人談話的時候會無意地不停把腳在地面摩擦。&rdo;鍾展詩說,&ldo;可是在這種地方,他應該不會遇到任何人吧?&rdo;

&ldo;未必,也許今天早上有人跟在他後面。&rdo;葵不安地說,&ldo;山澗裡霧氣太重,什麼也看不到。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到下面看看吧。露申,拜託你帶路了。&rdo;

&ldo;真的要去嗎?&rdo;

露申嘴上這樣說著,腳下已邁開步子。葵與鍾展詩緊隨其後。

通往澗底的路只容一人透過,向右一步是峭壁,向左一步則是深淵。三人抓著自山體垂落的薜荔,小心前行。

葵不時抬頭看看被絕壁切割得只剩下一半的天空。

此時若有一塊巨石從上方滑落,只怕夾在兩人之間的她毫無躲閃的餘地。

若白先生真的落入山澗,我們該如何將他帶回觀家的聚居地?想到這一點,葵更覺得煩躁,結果險些滑倒。她寧願這次遠徵無功而返,寧願白先生只是在山裡迷失了方向。但是,不祥的預感像黑雲一樣壓著她的心。

露申則一心祈禱著千萬不要下雨,她知道在這種時候雨水意味著什麼。到那時,山石將變得難以駐足,他們此刻抓在手裡的薜荔也會變得濕滑而難以握緊。

到中途時,走在最前面的露申要求休息,另外兩人也表示贊同。實際上,感到疲勞的並不是他們的身體,而是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三人就這樣背靠峭壁,面朝深淵,一言不發。露申的呼吸聲已變得渾濁而沉重,觀芰衣死後她就再沒往山裡走過這麼遠的距離。她在心裡掐算著路程。由山上到澗底往返一趟約有八里路,若走得慢些,可能會費掉半日的時間。恐怕,他們是無法趕在午飯前回去了。

看著一隻烏鴉在山谷間迴旋了四周之後,他們繼續前行。步速較之前慢了許多,山路也愈發險仄。終於抵達澗底的時候,露申已累得撲倒在葵身上,葵卻把她推給鍾展詩,自己奔向白止水可能墜落的位置。

於是,她看到了已經變成屍體的白止水。

聽到葵的呼喊聲,露申與鍾展詩奔至她身後。

只見白止水伏在地上,頭部附近有少量血跡。雖然沒有流多少血,但內臟恐怕都已經摔碎了。葵湊到他身邊檢驗脈搏‐‐沒有,便對著露申和鍾展詩搖了搖頭。鍾展詩撲倒在白止水的屍體上,沉默不語,亦沒有流淚,少頃,他試著將屍體搬起。

就在這時,他們同時看到了原本被白止水的右手蓋住的血字。那應該是他留給生者的最後的訊息。

&ldo;子矜……&rdo;

葵讀出地面上的血字。

露申記起昨晚在江離的房間也曾見到這兩個字,而且那極可能是江離寫給鍾展詩的回信。但礙於同江離的約定,露申沒有向鍾展詩發問。她直覺地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