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看兒子發窘,連忙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尋常,況且我兒是為子嗣大計,親家這是何意?”
盛紜冷哼一聲道“到底是為了子嗣,還是好色,天曉得~~~~!”
孫志高大怒,幾乎要拍案而起。
孫家老族長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道“親家且先息怒,這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何必爭執呢?”
孫母見有臺階下,趕緊道“沒錯,不要扯這些有沒,媳婦自己無能也不說了,既然房裡有人懷了身子,她便好好接納進來,待生下個一男半女,也是她福氣。”
李氏語音森然“今日便要說這個,我只問親家一句,若是我兒堅不肯納那女子,你們待如何?”
孫志高霍然站起,一臉高傲“不賢之人,要來何用,休一封,下堂去罷!”
盛維終於忍不住,連連冷笑道“好好好!——好一個讀聖賢女婿!”
明蘭心中憐憫,轉頭去看淑蘭,只見她眼神空洞,身子搖搖欲墜,全靠丫鬟撐住了,品蘭咬牙再三,在明蘭耳邊說“我若是個男子,定出去狠狠揍他一頓!”明蘭看品蘭威武樣子,心道其實你雖是女子,你姐夫也未必打過你。
孫志高看盛家人不說話,又傲慢一笑“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若她肯賢惠些,好好照料孫家子嗣,孫家也不會少她一口飯吃!岳父岳母仔細思量下罷。”大馬金刀坐下,一副篤定了盛家捨不得他這女婿模樣。
李氏看他這副樣子,心中最後一抹猶豫都沒了,心裡恨殺人心都有了,大聲道“不用思量了,你孫大才子我們高攀不起,不過不能休妻,只能和離,一應陪嫁全部取回!”
孫氏母子大吃一驚,沒想到盛家人竟然如此剛硬,面面相覷,在座眾人也吃驚不,震驚過後,紛紛勸道‘莫要意氣用事’,‘寧拆十座橋不毀一門親’云云。
孫志高好容易回過神來,大叫道“什麼和離?此等不賢不孝之人,休一封都是便宜了!”孫母忙接上“嫁入我孫家門,那些陪嫁自然都姓了孫,憑什麼取回?!”
李氏看著這母子倆德行,竟對自己勤懇老實女兒沒有一絲留戀眷顧,她終於明白大老太太一番苦心,心中堅硬起來,昂聲道“什麼不賢不孝?!你們黑了心肝也說出口?你要孝順繁衍子嗣,我閨女也沒攔著,我家雖是做買賣,可也知道何為婦道孝道?人道進門七年無處方為過,可我閨女成親不到半年就給你納了,這樣你還說她‘妒忌’?!她進門三年,一個月中倒有二十多天是睡在你老孃屋裡,端茶遞水,伺候飲食,下灶上房,三更睡五更起,打罵沒有半句還口,這還不賢惠?!”
李氏想起女兒年紀輕輕,卻一副老婦般枯瘦模樣,傷心難抑,幾乎哽咽,眾人聽了也是唏噓難言,指責目光紛紛射向孫氏母子,更有人暗想都不讓夫妻倆睡在一起,如何教人家生兒子?真好一個刁鑽刻薄婆婆。
孫母被眾人看十分難看,縱使是麵皮老厚,也不僅臉紅了些,孫志高氣鼓鼓低頭而坐,悶聲不吭,李氏恨意滿漲,大聲道“你們這般苛待我兒,居然還想休妻,還想要陪嫁!我告訴你們,休想!”
孫志高冷笑一聲“男人休妻,天經地義,你如何攔得住?”
李氏也報以冷笑,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紙來舉起,道“你納妓為妾,有辱斯,這是你那□在千金閣舊戶籍,你雖為她贖身,但卻忘了燒這舊籍吧,哼哼,她原是賤籍,我這就修一封,連這籍一道寄去給你老師和金陵學政大人如何?也叫那些成日與你吟詩作對生們看看你嘴臉,縱算不能革了你功名,你在士林名聲……”
孫志高這次是真變了臉色,強自鎮定“哼,讀人風多了,名滿天下餘杭四子就個個都有出身風塵紅顏知己。”
盛紜笑道“不過人家可都沒往家裡拉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