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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明蘭生生頓在那裡,也不知說什麼好,一旁小桃氣不過,叉腰道:“你好大架子!姑娘還沒說你呢,你倒先編派上姑娘了!打壞了東西還有理了?!這筆洗與與那幾樣是一套,是前年南邊維大老爺送姑娘生辰賀禮,打壞了一個,這文房四寶便殘了!你念著三爺那兒好,來暮倉齋做什麼,覺得委屈趕緊回去吧!咱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媚兒當時便哭著出去了,據說在屋裡足足哭了兩個時辰,還得翠微去勸才好起來。

這還算好,媚兒心高氣傲脾氣壞,總算還在盡丫鬟本份,那可兒卻一副文學女青年大小姐做派,日日躲在屋裡捧著本詩集傷春悲秋,派給她活兒也不做,便是勉強拿起了針線,動了兩針又放下了,掉一片葉子她要哭半天,聽見雁鳴她還要寫兩句‘杜鵑啼血’風格悲情詩。回回看見她,她不是正在醞釀淚水就是臉上已經掛滿淚珠,翠微提醒她不要整日哭哭啼啼觸主人家晦氣,她當晚便頂著冷風在園子裡哭了一夜,然後病了一場。

秦桑溫柔,燕草爽利,使盡渾身解數才逗她一笑,她三天不吃藥兩日不吃飯,要人哄著陪著,綠枝氣不過要收拾她,被丹橘攔住了,後來一打聽,她原是獲了罪官宦小姐。

“那又怎麼樣?她以前便是隻鳳凰,如今到底是個丫頭,便該盡丫頭本份,咱們府買了她來難不成是做小姐?這可好,咱們都成了伺候她了!”綠枝給媚兒看了一天藥爐子,尤在憤憤。

“她以前也是被伺候著小姐,做了丫鬟難免有些心緒不平了。”丹橘接過藥罐,細細過濾藥渣,心生憐憫道。

碧絲細聲細氣道:“她和我們是一同進府,這丫鬟都當幾年了,還擺小姐譜呢;不過是仗著能詩會畫作怪罷了!哼,這屋裡誰又不識得幾個字了。” 碧絲是個杯具,她漂亮識字,綜合素質比其他三個蘭都強。

墨蘭如蘭雖水火不容,但挑丫頭時審美卻出奇一致,不要容貌才華蓋過自己,碧絲PASS了;長楓倒是喜歡漂亮美眉,可惜名額有限,便挑了更漂亮更有才華,碧絲又被PASS了,最後來到了明蘭身邊。

燕草端著茶壺灌水,她哄可兒哄精疲力竭,讓秦桑先頂著,回頭再去換人,灌下半壺水後,燕草勉力道:“也是我們姑娘性子太好了,一個兩個都敢給姑娘臉子瞧,這要是房媽媽在,早就吃板子了!”旁邊幾個小丫鬟聽了,頓時懷念起房媽媽嚴厲來,唏噓不已。

“都是叫三少爺給慣壞了,卻讓咱們姑娘吃苦頭!”最後綠枝總結陳詞。

丹橘被眾姐妹派去明蘭處轉達群眾意見,末了,也委婉道:“姑娘,這麼著可不行,下頭幾個好容易叫房媽媽調|教規矩些,沒全敗壞了。”

明蘭為難道:“她們是太太和三哥哥人,總不好下他們面子!我知道媚兒累著你們了,可……她父母親人都不在了,難免委屈冤枉!”

“冤枉——?!”翠微奇怪看著明蘭,“姑娘在說什麼呢?我聽我爹說,媚兒那丫頭爹就是咱登州近邊一個縣令,最是貪婪,盤剝無厭,這才叫罷官下獄,家產充公,家眷發賣。”她老子是外莊管事,家裡添丫鬟小廝都是他經手。

“會不會她父親是冤枉呢!”明蘭想起影視劇裡那些受冤枉忠臣良將家人。

翠微失笑:“我小姐喲,官員犯事罷官多了,累及家眷十宗裡面也沒有一宗,沒入教坊司更是百里無一,哪那麼多冤枉!媚兒她爹事不少人都知道,確實個貪官無疑,素日揮霍無度,抄沒了家產還不夠抵,便累及了家眷。”

明蘭還不死心:“男人犯了過錯,妻女何辜?”

小桃剛好進屋,她最近防銀杏跟防賊似,累腦門發脹,正聽見這兩句,沒好氣道:“姑娘,貪官家眷身上綾羅綢緞,口中山珍海味,都是民脂民膏;有多少被她爹弄家破人亡小民百姓,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