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看嗎?」十夏指了指長橋另一端的競賽,自然詢問。
聽你的。
長安對競賽並不怎麼在意,只是跟著人一路往前,連視線都沒轉去過對岸。
「烏烏要去嗎?」十夏抬頭望向在肩膀高處的紫兔,看它深紫近黑的圓眼睛發問。
毛茸茸的兔子豎起耳朵,高聲叫喚一句,「烏烏。」
長風吹拂捲動溪水兩端的動靜,十夏能聽到不遠處的低呼。
一道道話語流動。
「是大佬,和那個人啊」「又高又帥」「純血統好顯眼」
如果自己能聽到的話,長安是不是也能聽到?
她視線轉移到身邊人面上,看他如被墨筆細心勾勒的輪廓。
眉目清正,深邃英俊,毫不避諱目光的接觸,大方坦然。
最後反而是十夏先轉開眼,低頭抿了口營養液,有點想問長安能不能聽到對面的話。
「我終於找到人了——你還要躲嗎?」
一道喘著氣的聲音倏然響起,在後邊亮出。
聽上去很是耳熟。
十夏好奇回頭,看到亞麻長發的烏雪兒,注意到她面上的急促。
「她為什麼要找你?」十夏站直身姿轉頭去問長安,有些疑惑。
長安露出一個更疑惑無辜的表情,張了張口沒能出聲。
他伸手扯過脖頸上光鏈,眉眼壓低往前瞥去。他甚至不認識這個新來的人。
烏雪兒喘了會氣,被前方同樣純黑眼眸注視,話都在喉口抖了抖。
她磕巴了下,終於接上前話,喊出完整的一句。
「十夏,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十夏吃驚,沒想到在最後喊出的是自己名字。
她還以為問出「有沒婚配」的雪兒,在找的會是長安。
「對。」
烏雪兒挺了挺腰板,注意到那臺難得的攝影機的存在,也不藏著掩著。
「這裡有一個競賽,我想邀請你參加——就是你之前拒絕過的那個競賽。」
「拒絕過的競賽?」十夏沉吟重複,不解直接提出,「什麼拒絕過的競賽?」
雪兒為這反問鼓了鼓臉頰,瞥了眼攝影機,思緒一轉恍然。
她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哼著。
「好啊,明明之前問了你沒回。現在有攝影機,就做樣子不想承認了。」
『噢噢是之前湖泊旁的事情,那時候十夏處於沒聽力狀態耶』
『雪兒,是不是不想戳破十夏「面子」,所以小聲自己嘀咕?可……』
飛行器飛快截圖出黃金草坪上的事例,為這一幕科普。
看穿一切的彈幕遺憾湧動。
『論誤會是怎麼誕生的——要說就大聲說嘛,這樣自己定罪要別人怎麼反駁哦?』
長風穿梭霧島吹動,黃金草木發出輕微沙沙聲響。
十夏墨發隨風揚起,一縷發梢略過眼簾,露出下方明亮黑眸。
「你說的『之前』是指什麼時候。」
她聲色平穩,一字一句中清晰流暢。
「在第二次錦囊傳送時,我抽到過『不見不聽』,有失去視力聽力的狀態。你是在這時候問的?」
烏雪兒「啊?」了一聲,被這話一怔。
「不聽不看?那你當時還在往前走?這時候不都是蹲下來等時間過?」
難道是誤會?她沒想到還有這個內情,啞然嘀咕,突然想起來有哪裡不對。
雪兒豁然抬頭望向前後,眼神震驚。
自己和十夏直接明明隔著一長串距離,說話聲音又小。
十夏是怎麼能準確回應自己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