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可錯怪她了,你沒嫁進來之前,她們倆便在了。”崔然解釋道。
“反正是用來膈應你媳婦的,那不就是膈應我嗎?”
“也是,你可是我的小媳婦。哈哈……”
孫希覺得在妾氏通房這件事上,崔然還是挺遵守婚前約定的。
心下甜蜜的瞬間,她忽然想起李妍死時面容,眉眼彎彎,綻出一抹瘮人的笑。
啪!
一個定瓷茶碗被重重摔在地上,碎瓷四濺,茶水打溼了鐵鏽紅的薄絨氈毯。
伽禧堂內屋的丫鬟婆子們俱是低頭垂肩,斂氣屏聲。
崔太夫人坐在太師椅上,臉色一沉,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家和萬事興,家衰吵不停。然兒媳婦是個厚道人,我原本讓你禁足枉凝軒半年,她過來替你求情,讓我提早放了你出來。你倒好,這便又故態復萌,飯桌上讓廷兒難堪,這於你有什麼好處?”
崔凝芝一臉的不服氣,脹紅了臉爭辯道:“她還是不是看在您的面上,才對我假惺惺。”
太夫人被這話噎住,氣得站起身,手上的黃楊木柺杖重重蹾在地上,光亮的水磨青磚發出刺耳的聲響。
崔凝芝嚇了一跳,低下頭,不敢再發聲。
太夫人竭力緩了緩氣,道:“我不管她是看著誰的面,她這份情,你得承著。”
崔凝芝咬著牙,不肯應聲。
太夫人繼續道:“我看你夫婿的官位,然兒媳婦他爹定是出了力的,她礙著你夫妻的面子,才沒點破。你別不識好歹,以後再找她的麻煩。”
崔凝芝冷哼一聲,勉強道:“她不來惹我,我自不會惹她。”
太夫人氣道:“她何曾惹過你,都是你一直存心挑釁。之前你們窩裡鬥,反倒讓李妍生母漁翁得利,這個教訓還不夠嗎?你非得讓你大哥大嫂和然兒都厭了你,你才罷休?”
崔凝芝鬆了腮幫,不安道:“大哥跟你抱怨了?定是嫂子在他跟前說了什麼。”
“你嫂子說的不對嗎?你這次闖下大禍,險些害了承哥兒性命。便是你嫂子不說,難道孫家會不告訴你大哥和然兒?”
“我也不想的。”崔凝芝語氣漸弱。
“你當然不想,你是承哥兒親姑,你若存著害他之心,別說你大哥大嫂,便是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母親,你何必說這話?怪讓人傷心。”崔凝芝輕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