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地坐回太師椅。
他掃了眼聽審的幾個大人,雖神色各異,但一致閉嘴不言,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心裡大罵:都是群老狐狸!
崔然不動聲色地將各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情忐忑不安:案情雖已查明,之後的量刑宣判,才是真正的難事!
而這種事關皇族的大案,最後的量刑者,只能是皇帝本人。
崔然站起身,朝謝丞相等人拱手道:“諸位大人,此案已查明。”
“上元節林寬行刺聖上一案,莫愷懷是主謀,林寬是從犯。”
“康寧王、兩淮鹽政林旭和吏部李暝煥雖未參與此事,但有瀆職失察之過。”
“康寧王本人,在鄉下福田莊私建小宮殿,豢養死士,證據確鑿!子期年輕,不知有何遺漏之處,還請各位大人指點!”
莫愷懷聽到崔然說出康寧王的罪名,一下子張狂大笑起來,指著康寧王道:“你也有今日,哈哈……你也有今日!”
謝丞相皺眉,命人將莫愷懷帶下去。
刑部尚書邱遠輕咳了一聲,撫須道:“此案既已查清,那永寧伯就整理好案宗,向陛下彙報去吧。”
其他幾位看著謝丞相,好似在等他說話。
謝丞相看了一眼康寧王,道:“王爺千金之軀,不是我等可以妄議的。子期就將實情上報,陛下定有聖斷。”
其他幾人,跟著說了些場面話。
“陛下英明,定會酌情裁決。”
“陛下聖裁,微臣無有不遵的。”
……
眾人又寒暄說笑了幾句,便散了,各自坐著馬車回去了。
崔然和唐敘之一道坐上了謝丞相家的馬車。
崔然一臉愁容:“外祖父,陛下三日前曾說要讓康寧王心服口服,如今案情有變,康寧王竟是被莫愷懷陷害的,那這件公案,該如何了結?”
謝丞相垂眸,右手放在左手上,拍啊拍。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逢有重要事情無法決斷,便會做這個動作。
唐敘之扶額沉吟:“兩淮鹽案,牽連甚廣,官商二界勢必驚惶不安,人心浮動。聖上有心整頓兩淮鹽務,卻難免操之過急,故有此禍啊!”
“康寧王私建宮殿,豢養死士,是死罪不假,但兩件事情放在一起,陛下若還是執意處死康寧王,朝中怕會人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