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看著小竹手上捧著的小盆,盆裡有一株看著有些奇異的草,碧綠的顏色無比通透,其中似有液體在流動,隱隱生光,才到了門前,房裡的空氣就像是被雨水洗過,透出一股無比清新的味道來。
“這是什麼?”花南隱好奇的上前。
他伸手想翻那葉子,小竹捧著那株草連忙藏到身後,“這可碰不得,這東西稀罕的很,花公子要是弄壞了它,拿什麼賠少爺?”這東西世上還不知有沒有第二株,他小心翼翼的捧到赫千辰面前放下,對花南隱解釋道:“這是牽心草,只開一次,要是花開的時候碾了曬乾,馬上裝袋裡封起來,可以放一年,在房裡掛上香囊,一年四季都有香呢,少爺就不會覺得書房裡氣悶了。”
“哪裡是氣悶,分明是你家少爺嫌棄這裡每天人來人往,覺得屋子裡頭髒了倒是真的。”花南隱聽了小竹說這東西的稀奇之處,又在那牽心草上看了幾眼,“牽心草,這名字倒是取的妙,那血魔醫為何不自己把它曬乾了弄完了再送來,卻要把它整個的送過來?”
若只是一袋粉末,便無法牽動人心了嗎?他去看赫千辰,又問小竹:“你家少爺知道這東西?”
小竹肯定的點頭,言下很是尊崇,“哪有少爺不知道的東西。”等了一段時間,少爺總算讓他回來了,這回他不敢再多提血魔醫,這株草雖說是血魔醫送的,但多說幾句草總沒關係吧。
“送來的人說,血魔醫要出谷看診,這牽心草恰巧要開了,錯過了時機就可惜了,這才叫人把整株拿來。”小竹回答花南隱前面的話,又奇怪為什麼赫千辰一句都不問,甚至連看也不看這株異草一眼。
赫千辰就像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翻看手裡的冊子,不論小竹和花南隱說什麼,他都充耳不聞,等兩人說完了,才淡淡說道:“你們都很清閒嗎?”他看著小竹,“讓你回來不是多嘴來的。”
小竹心驚閉口,不敢再說,花南隱若有所思,學著他說話的語調,悠然道:“有人心煩要趕人啦,我只能先避避難去,免得說中了什麼,惹的檀伊公子生氣我可承受不起。”
赫千辰皺眉,“又在胡說什麼?”
白衣飄然落到窗前,“如不是心煩,你怎會拿已經看過的本子在手裡,自己卻沒有發覺?心思縝密的檀伊公子也會犯這種錯?要否認之前先問問你自己,聽到那些訊息,收到這株草,你心裡是什麼感覺,血魔醫當真和你毫無瓜葛?你的心煩難道不是因為他?”
白影掠去,留下了這一句話,赫千辰靜靜看著自己手裡,這是他先前已批閱過的冊本,和還未看過的並不是放在一起,他卻不知何時拿到手裡,看了許久都沒有發覺。
嘆息聲起,小竹聽見淡淡的一句語聲,“把東西拿下去吧。”連忙上前,小心的捧了那株草,小竹出去的時候又想到什麼,“少爺,那位叫綿歌的公子身體好多了,說想見你。”
等了一會兒,他也沒聽見回答,坐在書案前的人像是出了神,目光不知落在哪裡,窗外,雲層遮蔽了陽光,半明半暗的光線照進來,落在那身青衣上,顏色似乎比起往日晦暗了些,就和那微闔著眼斂目沉思的人一樣,深沉難辨。
小竹看不懂赫千辰臉上的神情,只能走出門去,房裡的人早就擱了筆,耳中迴響的還是花南隱的那句話。
要否認之前先問問你自己,聽到那些訊息,收到這株草,你心裡是什麼感覺,血魔醫當真和你毫無瓜葛?你的心煩難道不是因為他?
我的心煩難道真的是為了他?赫千辰眸色深沉,他很清楚自己上次同赫九霄說了什麼,他也知道赫九霄回去之後又納了新寵,可如今,他卻又命人送來這個東西……
牽心草。
為誰牽心,又為何要牽心?他當真只是為了給他清淨屋裡的空氣?赫千辰望著窗外越來越陰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