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東方行駛。
“美鐵正噴著汽出站呢,和我們正同路。我們怎麼就沒坐火車呢?”
“我不知道,馬蒂。沒想到去坐火車,我猜。另外,火車不能給你我們需要的那種機動靈活。瞧,我們只需要再走十五英里就行了。再對一下人家給我們的那張手畫地圖。”
馬蒂展開了那張從一本法律冊子上撕下來的紙,眯起眼看了看:“沒錯兒,這上頭就說還有十五英里。我們最好考慮把裝備從引擎支架上拿下來,捏在咱們手心裡。”
“我們會的,一接近我們要去的地方就這麼做。”
康尼車開過了一個馬鞍店,開過了索尼克快餐店,開過了窗戶上覆著膠合板的喬拉酒吧,開過了停車場裡的牛仔,那些牛仔正在自己的車邊大飲啤酒。他們轉過身來,注視著康尼車滑過他們身邊,他們的帽子拉得低低的,臉部隱藏在陰影裡,看起來有點挑釁。
“停車場裡的那群人看上去挺討厭的。”司機說道。
“是啊,用拴在引擎支架上的貝瑞塔給他們一炮,他們就不會那麼討厭了,對吧?”馬蒂轉身看著那些正盯著林肯車看個不停的牛仔說道。
開過了幾家汽車旅館,他們看到了一頂西方最棒劇組的大帳篷,上面寫著:歡迎全體劇組成員。
“嗨,”馬蒂說道,“他們肯定是在這兒拍電影什麼的,可能在拍一部狂野西部片。我討厭呆在這個國家,但我喜歡看關於它的電影。每當我看到一些電影裡的牛仔,像拿著一把小手槍似的拿著一支點四四槍射擊的時候,我總會捧腹大笑。那狗孃養的會馬上跳回來,就那樣舉著槍,一槍把他的臉轟開了花。你看過差不多在晚上這個時候上放映的那些老式牛仔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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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第十一章(2)
“沒有,大多數時候我的生活都很有規律,除了幹這類活的時候。我有家庭,你知道。”
“你老婆和孩子知道你靠什麼謀生嗎?”
“他們認為我是個推銷員。我跟他們就這麼說的。我妻子有點兒懷疑,她總是這樣,但我把食物帶回家,她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告訴她我在推銷機密的計算機零件,因為行業保密的問題,所以不能談論細節。”
“真高興我沒結婚,”馬蒂宣稱:“結婚麻煩就多了。當我有這種衝動的時候,我就逛到凡鎮的幽蘭休息廳,在那兒叫上一點兒什麼東西,僅此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什麼煩惱了。那兒也有裸體舞女……幽蘭休息廳裡。她們有你能見到的最大的胸。給她們一點兒小費,她們就會坐在你的大腿上,把胸貼到你臉上。有時這很帶勁兒。你去過那兒嗎?”
“沒有。”司機把前燈打亮,此時他們正開過白金布郎克停車點,開出了克里爾塞格諾的城區範圍。
“媽的,月亮沒了。天上都是各種各樣的雲。”馬蒂向前探著身子,透過擋風板朝上看去,然後在自己的椅子上轉來轉去,努力想從邊上的窗戶看到點兒什麼。
“是啊,風也起來了,”司機說道,“我感覺氣溫在下降。”
“我沒帶大衣,你帶了嗎?根本沒想到要帶嘛。混賬,現在還是八月份呢,你不會想到需要大衣。一次我開車去趕集的時候撿了個一級棒的便宜,他們說那大衣是直接從倫敦的塞維羅街全球最負盛名的西服訂製街。進貨的。喀什米爾羊毛,顏色和這輛車漂亮的奶油色很相近。要是把它帶來就好了。根本沒猜到我們會凍著嘛,是吧?”
“是啊,想都沒想到。後面克里爾塞格諾鎮邊的標誌說,這裡的海拔是三千七百米。我想這兒的天氣肯定和我們那兒的很不一樣……耶穌,風確實越來越猛了,甚至坐在這輛這麼重的車裡都能感覺得到。還有十七公里要開,然後我們就可以準備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