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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之外,一個全身都被黑斗篷罩住的人默然看著。
不片刻,地下一陣嗡鳴,石屋緩緩向下陷落。
那人揮手畫了一個符號,身形漸漸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中。
嗆~~~!
當那人剛剛消失,一柄嚴重變形的長刀從半埋入土的石門中彈出,半插入泥土裡。
石屋很快陷入泥土不見。旁邊的花草木石有生命一般移過來,將空地蓋住,彷彿天然。
林間又恢復了靜寂,只有那柄染血的長刀斜立在疏葉碎光中,見證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
“天!機!元!神!”
一道悶雷一般的呼喊聲從我的意識中響起來。
我驀然轉首,面向北方。
下方大帳裡,達菲斯匯合剛趕到的萊亞諾,正在做行軍部署的討論,火宰輔費爾雅正在研究一幅地圖。
阿陵立刻覺察到我的異處,茫然道:“小楚?”
我腦中分析著那道喊聲裡所包含的無盡哀傷,臉色轉寒,立刻拉起了空間傳送的光芒。
瞬間我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裡是玄屏東向,距城二十五里。
密林中的草地。一柄染血的長刀斜插地上,刀身已經完全扭曲。
靈神顫振著,驀然鋪展開去,將所有的細節一絲不露的收入意識之中。
我在那柄刀前站定,蹲下來,緩緩握住刀柄。
轟然,刀主留存在刀身上的散碎意念衝入我的神經。
身子猛然一顫,我拔刀出土,仰天怒嘯。
半晌,沒有顧及阿陵發白的面容,我一步步走上前,一刀怒斬在草木覆蓋的地面上。
草木轟然激飛,泥土四濺。
地上,出現一個十餘丈長的條型深坑。坑底,一個三角形的大石板裂成七八個碎塊。
我帶著阿陵緩緩浮起,口中吟道:
“吾以天機元神的名義,召喚守候在大地深處的黑暗之王,用你的力量,將我所憎惡的,踢到我的面前吧!”
自古以來,估計沒有人用過這麼糟糕的召喚咒。
轟~~!
大地深處起來一陣厲嘯,當激鳴聲由沉悶變為尖銳,泥石驚起數十丈高,隱藏在地下的一個兩丈方寬的三稜柱型建築如同皮球一樣被丟擲地面。
定住。它被定住。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它定在半空中。
我道:“我的司糧部長……被殺死在這個東西里面……他死了,元神已經入了輪迴,我想救都救不了!我想救都救不了啊!”我緩緩地說著,話音不悲不喜,可是隻有阿陵才能聽出我話音裡所含帶的強烈憤怒。
“我會用這把刀,去作他未做完的事。”我輕撫著彎曲的刀身,上面的血跡令我顫抖。
驀然一聲龍吟,長刀劃出匹練刀光,劈在前面的建築上。
刀收回。我撫著刀的刃口,心裡黯然。
半空中的三稜柱依舊完好。
但,這種完好只是暫時的。
過了幾呼吸時光,從壁上一條先前就存在的細細痕跡處開始裂出蜘蛛網一樣的裂痕。當裂痕佈滿全體,整個建築在強烈的爆鳴聲中崩碎成無數細小的顆粒。
牆壁、屋頂和地板都碎了,沒了,內裡的東西卻都完好無損地保持在原本的位置。
三個遍插刀鋒的圓形輪盤分佈成三角型,背後扭連著一套複雜的機括。刀鋒上還沾著鮮血和骨肉。空間裡,幾百塊骨肉碎片混合著粘稠的鮮血半浮著……
阿陵低呼一聲,轉過頭去,不願再看。
無言中,我掌中射出一線火焰,將那滿眼的鮮紅燒化。
不久前,兀由珠還是一個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