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置辦這次壽宴,胡氏忙得足有兩天一夜沒閤眼,其中,光是安排賓客的名單和座位,就已經讓她覺得焦頭爛額了。
老爺子行醫將近四十年,社交甚廣,朋友眾多,胡氏從中選出了最有價值的幾十位,希望能借此機會,互相熟識一下,也正好為自己以後的計劃鋪鋪路子。
何成春本就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所以,他的大部分時間都站在門口迎客。
胡氏今天的打扮,可謂是用足了心思,款式合身,顏色明豔,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株提前盛開的牡丹花似地,很是富貴喜慶,風頭一時間蓋過了所有人的家眷,就連何成春見了,也不禁要失神片刻,定定心才成。
臨近巳時三刻,前來祝壽的賓客,紛紛入席落座。胡氏卻並不著急開席上菜,似乎還在等什麼人。只吩咐著丫鬟再多上些茶水點心,別怠慢了客人們。
何成春覺得有些不妥,輕聲提醒道:“蓉娘,算算時辰咱們也該開席了吧。”
胡氏聞言,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拉著他重新來到門口,嘴角微揚道:“你這個呆子,今兒個最重要的客人還沒來呢。”
宋歡顏還是第一次出來做客吃席,方才一進門時便感到數道目光朝自已投來,惹得她渾身不自在起來,幸好,身邊還有祖母田氏作陪,讓自己能從容應對這麼多客套的陌生人。
作為何老爺子的外孫女,她第一次正式亮相於人前,免不了要隨舅舅舅母同賓客們寒暄問好。只是,胡氏見她的穿著打扮略顯素氣,心裡微微有些不悅,好在,她事先早有準備,連忙吩咐貼身丫鬟紅菱,等到例行的寒暄一過,就帶她下去換身衣裳。
宋歡顏被她折騰了好半天,整個人從頭到腳全換了一遍,打扮得就猶如富貴人家的闊小姐一般花枝招展。說來,這胡氏也真夠細心的,衣服繡鞋的大小全對,竟然沒有一樣是不合身的。
宋歡顏透過銅鏡,瞧著自己那張抹了胭脂的大紅臉,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這個樣子可怎麼出門見人啊?”
紅菱聞言,偏過頭看看,很是納悶地問:“姑娘這麼打扮好看極了,有何不能出門的呢?”
宋歡顏指了指自己的紅臉蛋,語氣無奈道:“這麼紅,簡直就跟猴屁股一樣了,出去非得被人笑破肚皮不可?”
紅菱沒想到她會這麼答,先是愣了愣,隨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片刻才緩過勁兒來:“瞧姑娘您說的,這胭脂可是最提膚色的,抹少了反而會不好看呢。”說完,抬手又要給她補上幾下。
宋歡顏見了,忙攔住她的手,笑盈盈地求道:“哎呦,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
紅菱聞言,連忙回以一禮道:“表姑娘快別這麼說,您要是不喜歡,咱們不抹就是了。”說完,她連忙從袖間抽出一隻帕子,仔仔細細地給她擦擦雙頰,又問道:“姑娘看看,這回成不成?”
宋歡顏湊到鏡前一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心道:可算是不像猴屁股了。
紅菱見她覺得滿意了,也跟著笑笑,收好桌上的胭脂水粉,又給她整了整腰帶,“院裡就快開席了,姑娘得趕緊出去才行。”
宋歡顏跟著起身,攜著她的手匆匆往院中趕去。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見何福官提溜著鳥籠正巧路過此處。
宋歡顏一見他,動作遲疑了一下,想起外公之前說過的話,便微微垂眸,微斜著站好,緩緩行禮道:“見過表兄。”
何福官以為她還會和自己繼續抬槓較勁,便故意冷著一張臉,誰知無意間看出她雙頰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表情微微一怔,隨之故意別開目光道:“居然還塗了胭脂,真是醜人多作怪。”
宋歡顏聞言,不禁覺得又氣又窘,好在,紅菱在旁幫她解了尷尬:“姑娘,咱們該走了,夫人和老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