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棟在商社做的久了,也深得社長信任,社廠是小蔣先生的嫡系,地位自然無人撼動,許一棟就成了社長的嫡系,也沒人撼動他的位置。
到了五零年,因為生意緣故經常往返於香港之間的許一棟,終於在香港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已經是託人多方打聽了十多年的結果。
此時的許文強已經是上校團長,這十多年的時間裡參加了大小戰役數十起,後來被編入如印作訓的遠征軍,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等到打回國內,部隊又再次整編,整編完了的隊伍參加“徐蚌會戰”(即淮海戰役,這裡引用禿子的說法是因為許文強在禿子的部隊裡)。“徐蚌會戰”大敗之後,隊伍一路南撤,上海、南京都沒守住,後來退守廣州也是一敗塗地,退守了海南,結果 五零年初海南也失守,許文強所部潰逃,他僥倖逃到了香港。在香港聯絡到了的相關人員,只是島上一時也回不去,訊息卻到了父親許一棟這裡,父子二人才得相見。
十餘年未見,許文強清瘦了許多,又高又瘦,面板黝黑,這是在印度受訓的部隊的慣有特徵。索幸一切完好,只是當初在打回中國時候,在緬甸中了一發流彈,小腹上有一個彈孔,但是卻無大礙,又被彈片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疤痕看,一張本來英俊帥氣的臉,多了幾分兇悍之氣。
父子二人抱頭痛哭一番,隨後就聊起了故人,這才知道雷澤在抗戰勝利後不久,就和一位黨國的高官在南京墜機而亡,雷澤一生未婚又是孤兒,沒有子嗣也沒有家人,許文強當時已被調往江蘇,但是訊息也是後來才知道,聽說是當地的居民幫收殮的屍體,埋在何處卻不知道了。
聽到故人如此結局,許一棟也唏噓不已。雖然與雷澤相交時間只有短短數年,但雷澤為人豪爽,仗義疏財,對於許一棟一家更是幫助良多,又是介紹工作,又是照顧許文強。可以說,沒有雷澤,許文強可能至今還是個大頭兵,早被推上去做了炮灰。
當晚在香港,父子二人買了紙錢、元寶、香燭,對雷澤一番遙祭。
第二日,父子二人就一同回了澳門。許文強現在身份特殊按理說是走不了的,但許一棟的身份和關係在香港已可以隨意進出,帶走一個許文強也不算難事。
到家之後,母子之間,兄妹之間,與舅公舅母之間又是一番唏噓。但是無論如何,一家人總算是團團圓圓,這相隔了十幾年,再度團圓實屬不易。
許一棟在此日去求了社長,社長也是手眼通天的人,沒有幾日就打點好一切,許文強不必去臺島,就留在澳門在商社內工作。這一切就算是安定了下來。
此時算下許文強也已經三十出頭,卻孑然一身,許一棟就開始物色兒媳婦的人選。後來選中一家商家的女兒,年方二十有一,正是待嫁的年齡,也讀過書,上過大學,要不是因為戰爭家裡也打算送出去留學的。兩人見面也相談甚歡,雙方家庭也很是滿意,一拍即合,兩人在年底就完婚。
兒子的婚姻大事也解決了,剩下的就是什麼時候回東北老家。誰知道次年大陸又和美國人在朝鮮打了起來。一時間各種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局面一度緊張。臺島對於物資的需求也日漸加緊,父子二人也忙的難以分身。
只是舅舅、舅母的年齡大了,左右等著都不能回到故里,這幾年的局勢如此反覆,加上多年來的擔心受怕,前後一病不起,相繼離世,兩個老人走的也算安詳,攜手而走也算是路上有個伴吧。
幾次想要回到故里都無望,一家五口人就安下心來踏踏實實的在澳門生活。期間又有幾次想要回去,奈何戰爭是結束了,但是大陸的運動不斷,又聽說大陸生活極苦,一家人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想回去受苦?
後來女兒大學畢業,自己跑去了美國留學,在美國認識了一個叫傑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