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老師抬手打斷仇冰河,“你怎麼就和你爸爸不像呢?”難不成因為仇冰河不是仇文親生的?可她親哥哥關敬英也不這樣啊,她的親生父母也是研究員。
這孩子怎麼……怎麼……
“我和我爸很像。”仇冰河糾正老師的說法,“我爸對我寄予厚望,我會長成比我爸更厲害的人。”
老師沉默,他的良心不允許他說謊,可看著仇冰河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又說不出難聽的話,他好難受啊。
……
仇文此時正在認真地琢磨自己,他還有些不忿:“我的慾望就不能是希望世界和平嗎?”
“曾經是。”那人影說,“現在你只想跟關敬英睡覺。”
雖然這是事實,可直接說出來就
太糟糕了。
“喪屍皇是人類給你安上的身份,你本身也不在乎這些。”
“我很在乎。”
“你只是覺得心繫天下蒼生很帥氣。”
仇文沒有反駁,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電視裡都這麼演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不過如果讓仇文選這次蛻變之後是去拯救蒼生還是去跟關敬英睡覺,他肯定選後者。
“我憑什麼拯救他們。他們也沒把我當回事。”仇文倒不是看不起人類,他只是純粹地覺得他和人類談拯救有點自作多情。
人類的事,他一個喪屍瞎摻和什麼?
“所以你只需要看清楚你是誰。”人影回應。
仇文的記憶越來越清晰,每一處細節都像是剛剛發生過似的,而他夢中永遠空白的紙張也出現了文字和圖形。
他記起了曾經學過的那些東西。
仇文閉上眼就彷彿有少年時期的風吹過來,那時還沒有末世,那時他抬頭就能看見透過樹葉間隙的光與一掠而過的飛鳥。
可此時的仇文卻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明明它們應該發生在上一刻——兩百多年前。
那些人也是,那些在他靈魂裡深深刻下烙印的人。
他們匆匆來過,匆匆離開,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仇文身上。
仇文從他們眼裡看到了“仇文”,透過他們去確定自己的名字是仇文,隨後他的慾望驅動著他給仇文兩個字賦予了更多的意義。
“我喜歡看清楚的感覺。”仇文說,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很舒服。”
“是啊,很舒服。”那人影認同他。
“我獨自在陸地上生活了一百多年。”仇文揹著手往前走,他的眼睛依舊是閉著的,他在感受那些記憶和情緒,無論悲喜,“我沒想到有一天我還會喜歡上一個人類。”
“關敬英那孩子很赤誠,他的愛慕總是很容易觸動人的。”人影回應,它也是仇文,是仇文的一部分,“想清楚不代表什麼都不愛了,我又不是石頭。”
“我之前以為我是誒。”仇文的心臟不會跳,他的體溫是涼的,當他閉眼時,他和陸地上那些光禿禿的岩石也沒有什麼兩樣。
“我以為我忘記他們了。”仇文腦海裡出現了那些逝去的面容,“結果我還在喜歡他們啊。”無論是父母,老師,還是同事。
仇文以為自己走出來了,他不會再為他們的離去而悲傷。他也確實不會再流淚了,只是在記憶裡見到他們的一剎那,仇文欣喜若狂。
他依舊喜歡他們,這種喜歡很綿長,不沉重。仇文習慣了這種喜歡,誤以為自己只是記性太好。
而這種喜歡的感覺讓仇文很舒服,他同樣喜歡還愛著他們的自己。
仇文閉上眼睛,在自己記憶中行走。
記憶裡的他出於對生的渴望而發出了第一聲哭嚎,隨後他的慾望越來越複雜,他想要五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