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知道鄭峪翔對他的感情比鄭峪翔認為的要早得多,只是他一直在迴避,一直不願往他不願接受的方面想,即使是最後鄭峪翔要走他想的仍然是以兄弟的名義留住鄭峪翔,想要鄭峪翔委屈地繼續掩藏著他不能接受的感情。現在想來鄭峪翔那時罵得挺對的,他確實很混蛋,尤其是冷不防地聽到了鄭峪翔不知何時錄著他說的無關緊要的話,他甚至不敢去想鄭峪翔為什麼要錄下來,又抱著什麼心情帶在身邊。
可如今他已經不可能再變回王徵了,即使他們有一樣的靈魂,但他也不能再堅持自己是王徵。而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他還和鄭峪翔發生不應該發生的關係,其實從那之後他心裡下意識想否定那件事,一面想要認回鄭峪翔這個兄弟,總覺得他們還能回到一起叱詫江胡的時候,一面又想撇開鄭峪翔對王徵的那份他一直逃避的感情。可真地回憶起鄭峪翔和王徵的過往,鄭峪翔對王徵的一點一滴從來都不是兄弟的情分。
哪有兄弟會在他喝醉時細心的替他擦身換衣服?哪有兄弟會在他受傷昏迷的時候整夜守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哪有兄弟會在他找到新女友的時候悄悄轉身?
餘叢一突然覺得有點難過,因為鄭峪翔居然從來沒有當過他是兄弟?他又罵了一聲,還狠踢了一腳電桿,然後終於把嘴上的煙點起來。不知哪裡來的靈感,他突然就想到鄭峪翔逼死姜揚之後留下破綻讓自己被通緝的原因,夾著煙的手突地把煙捏成了兩截,整顆心都沉寂下來。
他想,該不是那死小子根本沒打算活下去吧?要不是他正好遇上,是不是過個個月他也要從哪裡得知鄭峪翔橫死街頭的訊息?他的心臟猛地一滯,腦子忽地亂了,轉頭正想上樓去找鄭峪翔問個清楚,卻見那人從樓口走出來,直直地走到他旁邊站住。他扔了煙,氣勢洶洶地站到鄭峪翔面前,橫眉冷對地張了嘴,聲音一出口卻又軟下來,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ldo;翔子,真的不能做兄弟了嗎?&rdo;
鄭峪翔輕輕地撇著頭望著餘叢一,盯了好一會兒才要笑不笑地回:&ldo;什麼時候我說過要跟你做兄弟了?&rdo;
&ldo;翔子!&rdo;餘叢一提起嗓門喊了一聲,瞬間又妥協下來,他又不敢確信鄭峪翔是不是相信他是王徵了,沉著雙眉瞪著眼前的人,茫然無措。鄭峪翔猛地朝他近了一步,兩人只隔著一張臉的距離,只要鄭峪翔稍稍低個頭兩人就能前額抵在一起,可鄭峪翔還嫌不夠地一手伸到他腦後握住他的脖子,極盡曖昧的姿勢,出口的卻是兀然嚴肅起來的內容。
&ldo;王徵已經死了,你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rdo;
聽到鄭峪翔的否定,餘叢一倏地怒斂起眉心,他憤然抓住鄭峪翔落在他脖子上的手,可火到了一半又沒由來地熄下去。他僵著抓住鄭峪翔手的動作,還任那隻手抱著他的脖子。他望著鄭峪翔彷彿藏著千言萬語的雙眼,驀地開始心軟了,軟到失去他一直的原則和堅持,登時把心一橫,想他都死過一次了,還怕跟個男人談戀愛?如果這就是鄭峪翔想要的,他也沒什麼給不起的,況且他家翔子比那些女人好看多了!
餘叢一還在心裡撬自己的牆角,鄭峪翔卻忽地湊近到他唇邊,快要貼上的距離,連他們的呼吸都交織在一起。他腦子驟然一個短路,想他二弟要是敢親他,他就敢回親回去!結果鄭峪翔一點不配合,驀地用腦門敲了下他的額頭,從他胸前撤走,然後隔著一步的距離抱著雙臂對他說:&ldo;但你如果想替他還債的話,我也勉強能接受,你叫我一聲翔哥,今後都聽我的,我就給你個機會。&rdo;那張好看的臉忽地又往他眼前一湊,故意壓著低沉卻不容反駁地嗓音補充,&ldo;包括床上!&rdo;
&ldo;床上個鬼!&rdo;餘叢一覺得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鄭峪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