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向著太廟跪!」朱祐樘負手轉過身去。
「臣沒錯。」朱敬守跪下,「臣與沐青天兩情相悅,天地可鑑。」
「我讓你!……」
朱祐樘伸手就要打,門外的太監突然尖聲道:「皇后娘娘求見!」
現在的皇后可不是一般人,肚子裡還揣了個小的,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會是宮裡的小寶貝。
「誰讓皇后過來的。」朱祐樘揉揉太陽穴,「還不快把皇后接進殿裡來!」
張皇后面帶微笑,只讓宮女攙到門口,而後擺了宮女的手,自己提起裙擺跨過門檻進去。
家醜不可外揚,兄弟再怎麼吵架,那也是皇家的事,多餘的人不需要知道。
「梓潼。」朱祐樘連忙迎上去把人扶住。
「皇嫂。」朱敬守往旁邊跪了跪,給皇嫂讓出位置。
「有你什麼事兒。」朱祐樘瞪眼,「繼續跪著去。」
張皇后眼皮一跳,隨後巧笑說:「你們兩個也真是,昶安才回來不到一天,你就想耍兄長威風了。」
「是他……」
張皇后按住朱祐樘的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朱祐樘心裡不爽快,看在張皇后和孩子的份上,先饒過朱敬守一回。
「起來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別總是讓別人擔心。」
「謝皇上,謝皇后。」朱敬守慢慢站起來,還是站在旁邊,沒有過來。
「昨日還是『皇兄皇嫂』,怎麼睡了一覺,就生分了。」
朱敬守意識到皇后在幫他,順勢領了她的情,說:「恭喜皇嫂喜得貴子。」
朱祐樘還在旁邊瞪眼。
「好了。」張皇后嘆氣,「本來是喜慶的事,你們就別吵了。」
有皇后在中間調停,朱祐樘也不好再發脾氣,坐回龍椅上繼續批摺子。張皇后則是跟朱敬守坐在下面,聊起天來。
「對了,昨日你府上那個人,病如何了?」
提到沐青天,朱敬守的眉眼明顯柔和下來,說:「託皇嫂的福,太醫說他沒什麼事,只是受到驚嚇,修養幾天就好。」
「那人是什麼來歷,昶安是怎麼認識的?」
「說來也是巧合,最開始我和他相看兩相厭……」
回憶起和沐青天在一起的時光,朱敬守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整個人都顯得更有人情味兒了,不再是從前冷冰冰的模樣。
朱祐樘賭氣不去說話,看到皇后跟朱敬守聊得開心,他又小心眼嫉妒,半天下來摺子沒批幾份,全抻著脖子去偷聽他們說話了。
「……我想與他共度餘生,白頭偕老。」
「一派胡言!」朱敬守話還沒說完,偷聽的朱祐樘就扔了筆站起來。
「那之前的姑娘呢,你和這人長相廝守,對別人就要始亂終棄嗎!」
朱敬守滿頭霧水,問:「什麼姑娘?什麼別人?」
「你不是有個心上人嗎!結果她拒絕了你,你才跟男人在一起。」
……
朱敬守跟著站起身,直視朱祐樘嚴肅道:「弟弟從不辜負,也不會欺騙別人。」
「自始至終只有沐青天一人,他就是最開始弟弟跟您說的『心上人』。」
哦。
就很尷尬。
原來是他想多了。
張皇后無奈地把朱祐樘拉開,說:「原來都是誤會,好了好了,誤會解開就不要再吵架了。」
朱敬守也不生氣了,他以為朱祐樘是說兩個男子在一起不是正道,沒想到幾年不見兄長的腦洞越來越大了,還把自己弟弟想成是「腳踏兩條船」的渣子。
「不管是不是誤會,昶安,你知道這件事到底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