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箏慘叫一聲,側過頭,躲開那鞭梢凌厲的勁風。
就這扭頭的瞬間,謝東籬正好看了過來。
雲箏側臉的輪廓,鼻子和下巴的弧度,竟然像極了盈袖!
不知怎地,謝東籬心裡一顫,似乎又多想起了什麼,茫然之中,他的聲音比他的心情更早脫口而出:“住手!”
大理寺行刑的衙差立刻收了力氣,那黑亮的鞭梢慢悠悠從雲箏面前掠過。
她躲過一劫。
夏暗香驚疑不定地看了過來。
雲箏心頭大喜,她雖然半垂著眸,但是剛才謝東籬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眼底一閃而過如同綠色字元一樣的綠光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他就要想起來了嗎!
這一瞬間,雲箏決定,她這輩子做定雲箏了!
她不再想要夏暗香的身體和身份了。
大理寺卿見謝東籬終於開口了,也鬆了一口氣。
他實在是不想再抽鞭子,更沒有將這兩個女子當堂毀容的意思。
盈袖本來是閉著眼睛不想再看,現在聽謝東籬終於出言呵止了,她笑生雙頰,對謝東籬輕聲道:“多謝你。”
謝東籬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聽見盈袖的聲音,他定了定神,回頭對她溫和地笑了笑。
盛青蒿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往皇后齊雪筠面上看去,手裡轉著一支草棍,最後叼在嘴邊嚼來嚼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謝副相,您這是什麼意思?”慶大總管沒有辦法,只好出言問道。
謝東籬淡淡地道:“已經是判了,何必節外生枝?——把她們三個人押到白塔大獄關押起來。”
夏暗香和雲箏一起變了臉色。
這是頭一次,兩個人露出真正恐懼的神情。
居然是關到東元國的白塔大獄!
盈袖默默地低下頭,兩隻手緊張地絞在身前。
白塔大獄……
多麼熟悉的名字啊……
謝東籬瞥見盈袖兩隻手幾乎要絞成麻花了,他強忍住要將她的手握住的渴望,對大理寺卿揚了揚下頜:“帶走。”
大理寺卿回過神,忙道:“將雲箏、雲秀和夏暗香押到白塔大獄關押,等待行刑!”
謝東籬深知夏凡的手段,所以一定要關到白塔大獄才保險。
幾個差婆走了過來,將雲箏和夏暗香從柱子上解了下來,只綁著她們的雙手,將雲秀也拖了起來,一起推搡著往外走。
夏暗香黯然回頭,看見謝東籬正好擋在盈袖身前,將前面那些擁擠的人群隔開,免得擠到她。
“姐夫對姐姐真好……”夏暗香喃喃地道。
雲箏低低地笑,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地道:“……好個屁!以後有她哭的時候!現在越好,以後她就越受不了!”
沒想到夏暗香還是聽見了,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不懂的,我知道姐夫只會對姐姐好。姐夫絕對不會讓姐姐哭的。”
雲箏咕地一聲笑,不再說話了,胸有成竹地閉了眼,被押上囚車,往白塔大獄那邊去了。
皇后齊雪筠瞪了謝東籬一眼,對慶大總管道:“擺駕回宮!”
慶大總管伸著胳膊,讓皇后齊雪筠扶著,送她回宮去了。
盛青蒿等這些人都走了,才坐上謝家的馬車,對車裡的謝東籬道:“謝副相,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商議商議。”
“什麼事?”謝東籬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臉色十分蒼白。
盛青蒿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盈袖,遲疑著道:“是皇后娘娘的事。”
盈袖忙起身要走。
謝東籬輕拽她的衣袖,然後飛快地鬆開,對盛青蒿道:“說吧,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