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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由兒臣一力承擔。”

“逝水不是想要繼承帝國大統麼,若是如此固執,那逝水的前途,定然盡毀了。”

盡歡帝卻像是沒有聽到逝水的答言,兀自隨著自己的思路,倔強地像個頑童一般問著,期許著逝水能收回之前所說的話。

逝水清淺的眼眸定定地在冰涼的地板上來回奔波,半月形的指尖卻已然嵌入了掌心的紋路。

—帝國大統。

呵,父皇當真以為,自己在乎帝國大統麼?

若不是想要卸掉父皇周身的束縛,讓他不再被‘責任’二字壓迫,讓他從怨怒中抽身,自此萬世逍遙,自己又何苦做那野心勃勃的大皇子,與年方十一歲,對皇位有些期翼的天鉞爭權?

年餘的相處,自己對父皇放肆過,笑鬧過父皇避而不見的弱勢,甚至與父皇相擁而眠,呼吸過與父皇同樣的空氣,亦已經接觸過父皇幽深若崖的寂寞。

然而父皇想要的,終究不過是一個與尋常妃子無差的溫暖物什,可以在清冷的夜裡擁著入眠,而若是那個物什比妃子更無慾無求,又有取樂的價值,那自然再好不過。

因而自己在乎的究竟是什麼,自己想要的又是什麼,父皇當真,從來都沒有意願知道。

所以事到如今,父皇所在意的,終究不過便是自己的半途而廢,讓他失去卻看了好戲的頭牌座次麼?

—呵呵,真是萬事皆因果,且因且果,卻真真不由了自己的。

想到這裡,逝水肝腸寸斷,卻又瞬間釋然,只溫聲接著盡歡帝的話,靜靜地道:“前途,逝水不想在管,逝水現下只想與墨雨泛舟姑蘇,自此朝堂權位兩忘,世事不問。”

一語既出,盡歡帝卻不再說話,連無意識的喃喃都不再發出,只愣愣地站在當地,沒有焦點的眼眸中似喜似悲,全然沒有了專屬帝王的霸氣專斷。

某一瞬間,盡歡帝甚至茫然地四下裡打量了一下,猶如初生孩童,目不視物,手裡攥住的唯一一樣依靠被人狠狠抽走,任他如何哭鬧索取,涕泗橫流,都再也要不回來。

而其他人更是不敢答言,心中惶惶然於大皇子的膽大妄為,又驚詫於盡歡帝的,似乎是循循善誘,勸說大皇子回頭的舉措,墨雨的在場竟變得若有似無。

悄然流逝的不只是時間,盡歡帝的耐心亦似被磨滅。

半晌後盡歡帝轉身倒負著手,開口卻不再對著逝水說話:“來人,擬旨。”

卷四 江山拱手請君留 第三十九章 曲終人離(下)

逝水聞言終於舒了口氣。

賜死,昭告天下大皇子的不軌之端,連同墨雨的名聲一併廢棄。

父皇當真是氣急了,否則怎會做如此讓皇室家醜外揚的事情,留給全天下百姓口舌相談的聊資,就為了讓自己和墨雨身前身後都遭受唾罵。

不過這樣也好,也好。

逝水瞥了一眼仍然淡定自若的墨雨,傳了密音過去。

—結束了,對不起。

—沒關係,大皇子的一生一世,奴婢得定了。

墨雨同樣傳回密音,面帶笑容,字字句句清洗堅定,逝水不禁吃了一驚。

“孤壽辰當晚,宴席散後,大皇子與墨妃單獨在千秋亭小小備下果品,為孤慶賀,忽有數名偷偷刺客潛入,因事出突然,殿內禁衛不及調遣,左右侍從皆喪命於刺客劍下,形勢危急,大皇子與墨妃不顧自身安危,奮身阻擋刺客之舉。”

盡歡帝看著逝水的眼睛,字字沉凝。

逝水低垂下了頭。

原來父皇只是想編造自己與墨雨死去的理由啊。

這為救父皇而死,確實不是家醜了,而且極為堂而皇之,這道聖旨一下,自己被賜死後,居然還能受被矇在鼓裡的萬民口舌稱頌,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