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說完,走進去顫顫巍巍的開啟木衣櫃的門,從裡面拿出了幾床被褥。
這些被褥都是準備給他孩子成親用的,老兩口一直捨不得用,都是新的棉花做的被褥。
巢谷看著老伯拿不到,立馬進去幫他拿了下來。
蘇洵看著兩個老人,也知道他們生活肯定不容易,接著他將唯一的盤纏給了老伯。
“我們遇了盜賊,現在確實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這些銅錢了,您拿著。”
“這可使不得,我們家簡陋,你們不嫌棄就好,我們怎麼能收你們的錢啊!”
一番爭執之後,老伯執意不收蘇洵的銀子。
“父親,老伯執意如此我們就先收下他的好意吧!我看奶奶身體也不好,我們先不要打擾他們休息了。”
“咳……咳咳,沒事的,不打擾。你們今天也嚇壞了吧!我們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確實山匪比較多,你們也快些回屋休息吧。”
巢谷抱著被子枕頭進去了,老伯在前面引路。
到了房間後,他們在地上搭了一個簡易的床,蘇軾和巢谷睡在上面。
陸子陽躺在床上,他說道:“這對夫婦是個苦命人。”
“肯定啊!這麼大年紀了,也沒個年輕人在身邊照顧,估計孩子們都去遠處討生計了,留下年邁的爹孃在家。”巢谷回道。
“不僅這麼簡單,他們老兩口應該只有一個兒子。”
蘇軾不解的問著:“你怎麼知道?”
陸子陽眼睛微微眯著,腦袋不斷拼湊出他推理的資訊。
“這房子不大,只有兩個房間,剛剛老伯開啟衣櫃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冬天和夏天的被褥數量只夠四個人使用。其中兩個是他們夫婦,另外兩個定然是為他孩子準備的。”
“哈哈哈……陸子陽,你計算題都不會,按你的說法,他們不應該有兩個孩子才對。”
巢谷無情的嘲笑著陸子陽。
“我沒有說錯,他們只有一個兒子,並且他們兒子年紀不小了,還未婚配。另外一個人的被褥自然是他們給未來兒媳準備的。”
“子陽兄何出此言?你怎麼就能斷定另外一個人的被褥是給他們未來媳婦準備的?”蘇軾問道。
“因為我剛剛仔細觀察了老伯給我們的枕頭,其中一個枕頭是嶄新的,沒有任何使用痕跡,而另外一個卻有經常使用的痕跡,枕頭上還有印記。你們要不相信可以看看。”
蘇軾和巢谷立馬起身,認真觀察自己頭下的枕頭,確實上面有明顯的使用痕跡,而蘇轍和蘇洵的枕頭確實很新。
至於陸子陽的枕頭嘛!
好吧,他沒有枕頭,他頭下面是他自己的衣服。
蘇軾聽陸子陽說完,有些敬佩,“子陽兄果然是聰慧過人,觀察力驚人。”
“倒也不是,因為內心太脆弱敏感了,所以對身邊的一切都很敏感。”
蘇軾繼續說道,“不過子陽兄,我有一事和你意見不同。”
“什麼事情?”
“雖然說他們只有一個兒子,就算沒有婚配,也不至於說他們悲慘吧!我覺得不一定都要成婚才好,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能用一個標準來要求所有人。”
“我不是說的這個。”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們的兒子是個賭徒。”
說到這裡,陸子陽的情緒有些激動,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他的心頭。
蘇軾很快察覺到了陸子陽情緒的變化,他知道陸子陽的父親也是一個無惡不作的賭徒。
陸子陽躺在床上,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的眼角處流下了幾滴眼淚,他用力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咬緊了自己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