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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痛,無法站起,竟被淺淺的池水沒頂,水嗆入氣管,若刀刺入咽喉。

身體忽然被人拽了一下,她的頭終於露出水面,坐在池中又嗆又咳。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透過臉上的水向池邊望去,看到了方才拎她起來的人。

凰羽眉梢眼角分外陰沉,輕挑唇角,滿臉譏諷。開口道:“說,幕後指使你對我下毒的,是誰?”

她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他眼神一厲,對旁邊冷冷吩咐道:“幫她把油汙洗洗乾淨。”

一個粗壯侍女應聲而出,跨入池中,也不管是扯痛她斷裂的肩骨,三下五除二將她的衣衫褪去,開始了粗暴的清洗,一遍遍將她的腦袋按入水中,重手搓洗她已然腫得發亮的肩膀。

池邊的凰羽並未避諱赤身*的她,反而看得興致盎然。

她死死咬著嘴唇,如何痛苦也不發出一聲哼叫。

想要爭辯、想要解釋的願望不是沒有湧現出來,而是剛剛浮出這個念頭,便被此時的羞辱擊得粉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劇痛也沒有讓她閉上眼睛去忍受,而是直直地看向池邊的凰羽,目光茫然,像一個剛從噩夢中醒來的人,發現這個噩夢竟是事實,精神被壓到崩潰,無法接受,回不過神。他的神色是如此漠然,目光如此冷酷,她盯著他久久地看,希望能認定這個他不是原來的他。

她曾是他捧在手心最珍貴的寶物。

或許是因為凰羽的真身是火系的鳳凰,他對她的愛帶著烈焰般灼人的溫度,幾分強迫,幾分霸道。

她是來自虛空的精靈,一有意識已是少女的模樣,不記得自己有過去和童年,或者這種天地孕育的精靈本就沒有童年。不曾受過禮教的約束,單純,卻也有無拘無束的野性。最後卻是甘願被他獨佔、專寵,並樂於享受他給予的熱烈又甜美的束縛。

一個是地位尊貴的羽族族長鳳凰,一個是平凡的出身不明的小精靈。這樣的伴侶令天界的貴族們十分不屑,也讓羽族中的長老、長輩持著反對的態度。他卻以其不容杵逆的威嚴,將她護在了翼下。

甚至有一次她誤墜銷影池,身體被溶蝕得不成人形,他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去救她。她重傷難治,他又將五千年修來的一半修為渡給她續命。

……

曾經的甜美纏綿,一去不返。

現在的無煙,□□的、傷痕累累的身體被強按在水中粗暴刷洗,疼痛漸漸變成麻木。她茫然看著水池邊目光陰沉的凰羽,感覺如此陌生。她沒有想到,有著烈焰般性格的凰羽,當他的愛轉化成恨,同樣具備烈焰的能量,燒得人體無完膚。

梧宮中最下等的婢子,也有簡單而潔淨的居所。

無煙卻連一席之地也沒有。夜裡,她當值的崗位,是凰羽尊上寢殿外的石階。

深夜,屋內燈已熄,人已靜,凰羽應是已睡著了。無煙坐在如水涼階,將身上的粗布衣裳褪到肩下,勉強抬起手臂,把傷藥塗到傷處去。這傷藥是凰羽命人拿給她的,說是讓她的肩骨早些長好,早些幹活。

費了半天勁,總算是勉強塗了個亂七八糟,已是疼出一身冷汗。手臂無力跌落,長出一口氣。肩疼,不敢躺,不敢靠,只能坐著。試著調息了一下,身體內僅有凰羽渡於她的五百年靈力在流轉,比起她以前擁有的修為孱弱了許多。抬眼,明晃晃的一輪月映在眸中。

凰羽如此折磨她,自然是恨中毒之仇。也罷,也罷。如此若能讓他心中舒服些,她的心中也自然舒服些。疼苦算什麼?再如何疼,也抵不過三百年來每日的油潑之痛。如今,倒終能逃脫這項酷刑了。

甚幸。

孔雀曾質疑過,問凰羽難道不怕再中血鴆之毒嗎?他說,他已中過她的毒,自然會防備,不會再被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