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起,低低壓在峰上,天氣驟變,一場暴雨即將到來。九霄彷彿是站在烏雲之端,大紅戰袍襯著鉛青天幕,灼灼其華,豔麗耀眼。整個天空的陰森卻像是凝聚在了她漆黑的眼眸之中。
陰冷冷的風呼嘯而過,捲來九霄低低的一聲笑:“你有何依據?”聲線平靜又陰沉。
顓頊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有一點慌飛快地從心頭掠過。
不,那不可能。
他告訴自己。
定了定神,高聲道:“自那次阿九病危,醒過來的就不是上神,而是妖物了!你身邊的人難道就沒有所察覺嗎?”
問帛不由得要回想起那次九霄醒來後性情大變的事情。那時只認為她是病後有些失憶糊塗,現在想起來果然疑點重重,心中很是不安,緊握手中毒刺,滿心戒備。甚至向著旁邊移開了一步,保持了一個可以發動有效攻擊的距離。
九霄沒有看問帛一眼,也沒有解釋,只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前方。風驟然凜冽,髮絲紛飛。明明有天光,天幕下的雙方將士們卻分明感覺像有魔鬼的翼從天空掠過,投下暗黑的影。所有暗黑煞氣在九霄上神的身周凝聚。
顓頊心中詫異,卻不肯信邪。今日已到生死攸關的時刻,容不得絲毫退縮。
高聲的質問穿越整個戰場:“阿九曾經在我落難時救過我,那是我與阿九的初識。此事天帝是知道的。上次會面,我有意口誤說成是萬年以前的事來試探你,而你並未否認。這種重要的事你不至於忘記吧?就當你那時病中糊塗,現在你可以說對時間嗎?”
顓頊滔滔不絕地揭露著。他知道這裡定然有金帝少昊埋伏的眼線,只要此時能證實九霄是假,金帝就會站到他這邊來。面對質問,九霄默然不答。
顓頊冷冷一笑:“我還說我曾數次在瑤碧山的約定之地等你,而你並未赴約——我去找阿九時,向來時直接潛入她的閨房,並沒有另外的約定之地……”
“住口!”城樓之上傳來一聲冰冷斷喝。
顓頊一怔,望著面色肅殺的九霄,心中再次有些疑惑。
卻見九霄的嘴角慢慢彎起一抹寒森森的笑,眸中如含了碎冰一般,隔了這麼遠,目光竟像能刺入他的骨頭一樣,帶來透骨寒意。
“阿九,是死了。”九霄用特異的聲調一字一句說道。
顓頊眼中閃過兇犯的光:“你終於承認是你殺了阿九嗎!”
九霄沒有答話,用帶了幾分柔媚、幾分仇恨的音調徐徐道:“那個像個蠢貨一樣被你欺騙的阿九,的確是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只有鴆神九霄。你知道嗎?阿九後悔四萬年前救了你。”
聽到“四萬年”這個數字,顓頊一怔,臉上掠過不可思議的神情。
卻聽九霄呵呵冷笑道:“顓頊,阿九日盼夜盼,盼你將你我情緣告知天帝陛下,求一份正大光明的姻緣,你卻以種種理由拖延,不肯讓第三個人知曉。今日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講出來,當成誣陷我的工具。你我的這一份孽緣,自始至終都被你利用到淋漓盡致,你的手段總能讓我耳目一新。”
顓頊臉上失了顏色,低聲道:“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你如何知道?”九霄抬起臉來,面容妖冶之極,笑容有些可怖,“是因為你親自動的手,所以覺得我絕無生還可能嗎?”語聲未落,紅袍烈烈當風,九霄飛身躍下峰頂,如一道烈焰疾速襲向顓頊,手中毒刺直取顓頊面門,眼中漆黑無光的殺意噬人魂魄。
顓頊被事態的突變不能接受,一剎那愣了一般,竟沒有做出抵抗的動作。身邊衛士蜂湧而上替他抵擋,片刻之間如火過枯草,屍成焦炭,慘叫聲一片。
直到刺尖襲到鼻尖,顓頊才記起躲閃,手中長矛將刺身格得一偏,險險躲過這一擊,身周護起靈力結界,抵擋九霄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