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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她會開始考慮把晴空珍藏的那幾罈老酒全都搬走,拿去灌醉藏冬之後,再從藏冬的口中把她要的答案給套出來。

靜夜中,沉重的足音在廊上響起。

「你回——」終於等到他回家,晚照歡喜迎接他的笑容驀地止住。

宿鳥靜站在門邊。

「你是來找晴空,還是找我?」晚照邊問著這個來意不善的不速之客,邊一手摸來放在身旁的琵琶。

「你。」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破了外頭晴空所設的結界。

她看出他眼中所藏的殺意,「請問,我曾得罪過你嗎?」

「你得罪過整個佛界。」

她嬌聲輕笑,「很抱歉,生前的事有些我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會記得。」宿鳥往前踏了數步,隨即將衣袖一揚。

琵琶的絃音立即止住他接下來的動作。

「忘了這個嗎?」晚照笑吟吟地舉高手中的琵琶,開始奏起鎮魂曲。

宿鳥冷冷哼了口氣,有備而來的他,當然早料到她會有此舉。

她手撥著琴絃警告,「別以為我晚上的性子會同白日一樣好,再動,你可就不光只是在這站一晚了。」

「你無習法,又能拿我如何?」宿鳥不顧她的警告,兀自在手中結印,估計自己大約再過一會就能破她鎮魂曲的困術。

「不如何。」她自有對策。「我可找出你心中的罪孽,讓你沉淪其中自悔。」以往在地獄裡,鬼後的前孽鏡若是不管用,她偶爾會被找去助鬼後一臂之力,利用懺魂曲讓那些即使是死了也不認罪的鬼伏首承認。

宿鳥昂然地揚高了下頷,「我無罪孽。」

「那得試過才知道。」她勾起唇角,「我才不相信你像白紙那麼乾淨。」就算她沒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光是瞧著這雙充滿殺意的眼,她也知這個佛界中人應當幹過不少不容於佛界的事。

與先前鎮魂曲迥異的曲子,在她話落之後隨即奏起,宿鳥原是不以為意的,但在他眼前,忽然飄過數縷人影,他微微一動,周遭的景物瞬間像湖面上經風揚起的波紋,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渾然不覺自己已一腳踏進罪孽裡的他,怔看四周的景物愈來愈清晰,當晴空的宅子突然變成了法寺大殿時,霎時明白此處是何處的他睜大了眼。

殿上人影幢幢,每一張面孔都是這兩千年來他極力想遺忘的,他不禁屏住了氣息,還未來得及轉身逃躲,數滴溫暖的血液即飛濺至他的臉龐上。

他怔看著自己持棍的雙手,高高的揚起,又重重擊下,趴臥在地上的晚照就這般任他宰割,在戒棍又一次落下之後,他清楚地聽見了她脊骨斷裂的聲音……

晚照將指按在弦上不動,中止了懺魂曲,只因通常一曲未奏完,普通的鬼輩早就全盤將自己的罪過供出了,但這個叫宿鳥的沒有,他非但一語不發,還能與懺魂曲對抗不在她面前崩潰。

「好吧,算我低估了佛界的自制力。」她雙目審視著他大汗淋漓,苦苦力撐的痛苦模樣,「不過我相信你定也不好受吧?」

總算能夠再次呼吸的宿鳥,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雖是筋疲力竭,他仍是硬撐著身子不肯倒下。

「為何你怕我?」晚照冷不防地問。

他一怔,隨即口氣兇惡的應回去,「我不怕你!」

「若是不怕,你何須這麼急著殺我?」晚照走至他的面前,近看著那雙不敢直視著她的眼,「我才還魂回人世,你就連番來找我兩回,且這兩回你都懷著非置我於死地的意圖,若不是曾與你結過仇,你何須這麼做?若不是你心中有愧,你的眼神又為何這麼閃躲?」

心中有愧?

不,他沒有……兀自在心中天人交戰的宿鳥頻頻搖首,他不承認他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