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函裡已經說的很清楚，何必多次一舉呢？唉，李先生，你要不要向劉使帥請示了？”

李續舟擺了擺手，得意地笑道：“劉使帥已授我全權，我就不必請示了。”他望了一眼灰頭土臉的曲清泉和熊林岱心中暗自得意。

曲清泉跳了起來：“我這就回嵐州面見大人，未得大人親口允准。我是絕對不會簽字的。”熊林岱道：“我跟你一起去。”

程克領攔住了熊林岱，對曲清泉道：“你是首席代表，我無權攔阻你，但請你記住，你沒多耽擱一刻，前線就有數十將士死於非命。你好自為之吧。”

曲清泉沒有多說話，抓起紗帽大步走出了房間。

……

嵐州被圍半個月後，也出現了斷糧的現象，本來董八成的糧食準備的是很充足的，但一連幾場詭異的大火，燒燬了他四座儲滿糧食的大倉庫。一糧食，軍心就會不穩，軍心一但不穩，勝敗便可立現。

因為缺糧，董八成格外關注太原的談判進展情況。他有秘密渠道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談判的進展，他也不斷地向太原傳遞資訊，給柴上研打氣。但柴上研最近的一連串舉動，卻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楊昊攻打嵐谷引誘自己出戰，繼而在嵐谷地區予以圍殲的戰略企圖，董八成是看的很清楚的。原本他是準備將計就計，依仗自己的兵力優勢在嵐谷予楊昊以重大打擊，徹底趕出河東。但是交手之後，他發現，此時的西寧軍跟兩年前的天德軍有本質的區別，這是一支活力無限的軍隊。

他們的技戰術新穎、靈活，作風頑強、潑辣，軍隊的訓練素質似乎也在自己之上。加上他們的機動性遠遠超過自己，董八成不得不臨時調整策略，在運動中的攻防戰，為憑險據守，利用天氣、地形等有利因素，疲敵，弱敵，然後再擇機發動進攻。

然而於沖沖的進兵速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太原北面重鎮相繼陷落，柴上研誘殺盧奇，私下與楊昊停戰媾和，嵐州成為了一座孤城。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楊昊在極端的不利下站住了腳跟，最終導致了整個戰局的逆轉。

董八成很希望柴上研能在這個時候幫他一把，只要談判桌上稍微做一些讓步，自己就能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可是柴上研此刻的所作所為卻越來越讓他看不明白。他變得異常強硬，在談判桌上寸土不讓，拉出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好處？董八成想的頭大，也沒找出什麼答案。

同樣苦惱的還有楊昊，柴上研的突然改變，顯然是得到了某種勢力的暗中支援。他在利用眼下的局勢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打下嵐州城其實並非完全不可能，只要把六個長弓陣集中起來，一個時辰之內，整個嵐州就會化為火海。二萬一千名駐軍和七萬名百姓將灰飛煙滅。

楊昊無法下這樣的決心，即使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他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除了使用長弓陣，還可以採取強攻的方式破城，只是那樣做傷亡將會很大，大到楊昊無法承受的地方。當自己與董八成拼的兩敗俱傷之時，某些人就會站出來漁翁得利。這樣的結局楊昊是無法接受的，但是除了這兩條，還有第三條路嗎？

撤軍？已經是騎虎難下之勢，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曲清泉連夜趕了過來。他力陳不可向柴上研讓步。楊昊耐著性子聽完他敘述，反問道：“不讓步，你有什麼辦法打破僵局嗎？”

曲清泉道：“從嵐州撤軍，集中主力於太原城下，逼柴上研無條件答應我們所有的條件。董八成那，完全可以不動干戈說服他。”

曲清泉的話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張伯中便笑出聲來，是那種輕蔑的笑。楊昊倒覺得這個想法很有些新意，於是說道：“你仔細說說，你如何去說服董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