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等等,”如氳慌亂的應著,聽見她忙了一陣,然後扶著我的頭,給我灌水,清涼的水潤澤了我乾涸的咽喉,火燒火灼的感覺好了些,知道自己發著高燒,中藥的玩意我不懂,肯定沒有阿斯匹林之類可以直接降溫的西藥,可這熱下去也不是辦法,先用物理降降溫吧,“如氳啊,你給我弄些熱水來幫我擦擦身子好嗎,我熱得難受。”
“公主身子好燙,”如氳的聲音有些恐懼,“可是太醫都被招進千巒宮給貴妃娘娘看病去了,一個人都不在,這可怎麼辦!”
我聽的出如氳似乎有些煩亂,有氣無力道:“你別急,我沒事,用熱水擦身可以退熱,你先幫我降降溫,只是受了涼罷了,你別大驚小怪的!”
如氳大概意識到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趕緊按著我說的給我打來熱水擦身,一遍下來毛孔開啟,我算是舒服了些,才靠著枕頭輕問:“如氳,侯爺沒事吧?”
“師兄已經沒事了,就是傷口還有些出血,”大概是知道我已經瞭解了他們的關係,說起話來也沒了顧忌:“今早被招進千巒宮去了,昨夜,宮裡出了些事,貴妃娘娘受了驚生了病,”說到這,如氳下意識的頓了頓,我敢肯定她說的和卓君侯脫不了關係。
如氳看看我,繼續道:“過會兒師兄就回來了,等他回來就好了。”似乎,對這個師兄她有著盲目的崇拜,即便昨夜的一時衝動行為也改變不了她對他的崇敬。
我閉著眼休息,實在沒力氣多想,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迷糊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感覺有人將我從床上抱起來,我一驚,恩了聲,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竟是我那俊美的夫君,他居然抱著我往外走,我嚇了一跳:“侯,侯爺!”
卓驍低下頭,我可以看到他蝶翅般密極濃長的睫毛輕輕聳動,磁石般深邃璀璨的黑眸看著我,用他那一貫充滿磁性的聲音道:“我們要回府去,路上會有些顛簸,你忍一忍,回去我讓人給你瞧病!你先睡會吧!”
是我的錯覺麼?還是我病中有了些不切實際的渴望,我居然在他本來總是顯得親切但疏離的目光中看到絲溫柔?對我嗎?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我難受的胃裡翻江蹈海,很久沒吃東西的胃卻象漲滿了東西,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本來有卓驍在邊上,我不想出聲,可到最後卻不得不呻吟出來,哼哼著以期減少點身體的痛苦。
一個冰涼的手敷上我的額頭,卓君侯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哄著孩子的母親:“難受麼,別怕,一會就到了,靠著我吧!”
柔軟的聲音好似一縷撥動琴絃的手,輕輕得撥動我記憶的漣漪,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如此溫柔的哄著我,溫柔,恬靜,安詳。
神奇地令我難過的身體有了點舒適的感覺,我本能的挪動身體,尋找聲音的來源,讓自己靠得舒服點,又沉沉睡去。
當我再次被自己咳醒時,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亮燦燦的彷彿繁星點點,看到我看他,大眼撲閃了一下,垂下來,長長的睫毛如雀翅飛撲。
我的手,正被眼睛的主人搭在脈上,我動動我酸漲的脖子,還有些不太明白怎麼回事,想抽回手,卻被人牢牢按住,疑問的看向對方,那明亮的眸子眨了眨,竟自笑了起來。
這一笑,竟是十分好看,帶著春日的明媚,夏日的熱情,我見過卓君侯不是凡人的俊美,殷楚雷傲視天下的眩目,這面前的人不及任何一個俊美,卻劍眉朗目,開朗陽光,遠比那兩個坦白純淨。
我愣愣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過分陽光的男人露出白燦燦的牙,朝我眥牙咧嘴地一笑:“公主醒了?可還覺得難受?我讓人去熬藥了,公主是風寒入肺,再加上秋燥塞陽,喝了藥,化出痰來,會好些的,只是要發幾日燒,若是難受我再為公主配幾味安神的藥好在夜裡入睡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