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拓雅冷冷看了眼馬車邊站著的車伕:“很好,你的使命結束了!”
趕著來時馬車的車伕是個模樣普通的大漢,聞言點點頭,漠然的眼神裡波瀾不興,卻在點頭過後,猛從懷裡拔出把劍來,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我只來得及脫口驚呼,就看到那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屍體。
斯拓雅連看都不看,將一隻手鉗上我的胳膊,拖著我就往那四五輛馬車前走。馬車邊一溜站著面無表情的車伕,他只拖我到了其中一輛上,坐定了,冷聲吩咐:“走!”
所有的馬車一起起程,朝著各個方向分弛而走。
我坐在急弛的馬車上,比起出城來說,此時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幾乎是在飛馳,在晃動更加劇烈的馬車箱裡,我咬牙恨聲道:“你,你簡直是個魔鬼!”
沒想到斯拓雅卻在晃動中朝我無謂的一笑,那笑裡,帶著涼薄,透著漠然:“奇怪了,公主現在才知道麼?你家的那位,恐怕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吧!”
“為什麼要殺他,他不過是個車伕!”
“我有殺他麼?”
“你!”我無話,卻再次體味到這個人的殘忍和無情,我不由擔憂,我真能逃脫麼?
八十九 下缶
我們的馬車在一路上急弛了三天三夜,這期間,不定時,不定點,又數次換乘不同的馬車,同時有數輛馬車朝著四散方向飛馳,在第四日的中午,到達了典州下缶鎮。
這是位於汗爻和殷觴南北交界的一處城鎮。祿屬汗爻,離殷觴東南重鎮僅有一山之隔。
我被斯拓雅帶到一處不大的院落後,他就消失無蹤了。
等他再出現,已經是夜燈初上的時分了。
他一來就看著我,用一種夾雜好奇和厭惡的表情瞪了我半晌,略帶調侃地道:“恩,實在看不出來,你這麼個瘦弱的沒幾兩肉的丫頭,倒是真有本事,居然不僅僅迷惑了一個男人呢!”
“你可知道這天下,都快被夜魈騎和殷觴的人馬翻過來了麼?嘻嘻,我看那位成天玩樂的殷觴主子好象沒傳聞那麼不堪麼,能指揮動那麼多的人,嘖嘖,不簡單!”斯拓雅帶著蔑然自言自語,卻又好象是在對我說話。
我小心的為他端上茶,基於我想要讓對方放鬆警戒的目的,他要我作什麼,我一般都沉默的做,即不反抗,但也不示弱,只是不開口,因為我覺得開口只會自取其辱。
將茶放到他面前,剛要縮回手,就被他一把抓住,他那雙藕白的手臂如同玉雕精刻,倒襯得我的手如同枯木了,但是他手上傳來的力度,卻讓人不安。
“斯爺!”我低呼,想要掙開他,這個傢伙又受什麼刺激了?
他那雙碧玉的眼透著燭臺上的火,妖魅卻森森,他將我的手舉到面前,好象獵物般聞了聞:“恩,也沒什麼狐媚的味道啊?”
有時候,這個傢伙總是會用一種旁若無人的態度自管自沉浸在他的世界裡,用一種動物的行為作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人比卓驍更深沉,比殷楚雷更霸道,帶著獨有的蒼茫詭詐,讓我無所適從。
好在他只是聞了下,沒再出什麼妖蛾子,卻長身而起:“跟爺走!”他冷冷吩咐。
我只有跟著,出了門,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一處豪華熱鬧的街市口,停在一幢巨大的門樓前。
樓高數丈,三層,四間朝天欄杆垂柱重簷式,門樓雕花繁複,九龍挑頭衝著街面,顯得氣勢磅礴,樓簷絛環下一匾額上大書翩然居三字蒼勁有力,又顯飄逸遒美。
我跟著穿戴一新的斯拓雅走入喧囂塵上的大廳時,有一剎那,這人來人往的廳堂安靜了幾許。
斯拓雅本就是一尊雕刻到完美的妖豔塑像,在一身飄逸的大撒金花淺綠錦袍和著白玉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