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沙丘後頭,一來可以擋風蔽日,遮陰納涼,二來可以隱密行蹤,進行突擊。
“你問這做什麼?”握著木杖,扎庫司回頭看她。
“太安靜了。”她言簡意賅。
北國內戰爆發一個多月,加上邊境部分軍隊調到騰格里幫忙作戰,就算南朝軍隊再散漫,也早該發現了。
如此大好時機,若是邊境也一如往常的風平浪靜,豈不詭異?
“邊境有我和騰格里上萬大軍駐守,南朝軍隊就算要落井下石,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何況兩任邊疆將軍先後被你刺殺,南朝軍隊群龍無首不過是一盤散沙,能發揮什麼作用?”扎庫司冷哼一聲,語氣中不乏對南朝軍隊的輕蔑。
月魄點頭,並沒有因為他輕蔑的語氣而動怒,仍是平淡如水。
“就我所知,從營地往西走上三日的路,另外還有一塊水源地,那裡兵力大概多少?”她又問。
“你連這個都知道?”扎庫司眯起眼,深深看著月魄。
自從王走後,她就更少回到營地,根據各處崗哨觀察,這幾日她幾乎都在南方的沙漠間徘徊,也不知究竟在做什麼,卻似乎對周遭的地理形勢十分了解,甚至極有可能找到了到南朝的安全路徑。
從營地到南朝邊境的路程不到兩百里,中間橫隔一片大沙漠,只要跨越沙漠就能抵達兩國地界科羅沁草原,唯有塔克幹人清楚安全的路徑,她卻可以輕易避開各處流沙陷阱,實在令人費解。
當崗哨緊急將訊息回報時,他還以為她打算乘機潛逃回到南朝,正在思考該不該派人將她追回來,她卻出乎意料的突然折回軍營,在營地四處兜繞,讓人完全摸不透她究竟在盤算什麼。
然而直到今日,她依然安分的留在塔克幹,多少證實了王離去前所說的話,她可以讓人信任。
“那裡兵力大概多少?”她面無表情,重複相同的問題。
扎庫司沉默了會兒,才回答:“不到五百。”為了讓牛羊四季都有水草可食,族民唯有秋冬兩季會待在西方的水源地,但入春後,所有族民便會趕著牛羊來到此地,如今所有族民都在這兒,西方水源地自然不需留下太多兵力。
月魄眸光一閃,不禁垂下眼睫,輕聲提醒:“若是敵軍採迂迴戰術,自西方水源地進攻,豈不危險?”
“不可能。”扎庫司斬釘截鐵的回答。“自王都傳來訊息,已經確定巴丹族派出八成兵力前往古爾斑通,就算巴丹族採迂迴戰術先佔領西方水源地,再透過西方水源地進攻而來,兩成兵力也絕對構不成威脅。”
“但,倘若再加上南朝的軍隊呢?”月魄低語。
扎庫司瞬間一瞬。“你這什麼意思?”
“東方水源地以南是沙漠,西方水源地以南卻是綿延山脈,若是巴丹族佔領西方水源地之後,直接往南方山脈前進,與南朝軍隊南北夾擊駐守在隘口的邊軍,那麼後果就不是我方兵力能夠應付。”一頓,她抬眸望向遠方,敏銳捕捉到一抹蒼鷹的影子。“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也許是我多慮了。”
扎庫司握緊木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推翻她的說法,因為她提出的戰略卻是可行,而且效果驚人,若是成功,那麼他將西方水源地的一半兵力調到此處,無疑是正中巴丹族的下懷。
難道巴丹族始終沒有自北方正面進攻,當真就如她所言,是打算採取迂迴戰術?
扎庫司面色凝重的望向西方,思忖該不該立刻派兵到西方探查,卻不得不對月魄另眼相看,看來傳言果真不假,她確實不是普通的刺客,莫怪王堅持要留下她,只是——
“王臨走之前要我試著相信你,但你真的能不辜負王的信任,效忠於王,與我塔克幹一族並肩作戰嗎?”
月魄正打算走下沙丘,誰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