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接過車票,只盯著我漸漸紅了眼眶,問道:“希,那你怎麼辦呢?”
“傻瓜,我一年到頭都能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而你家人卻日盼夜盼等著你,卻不見你回家。宇,我知道你想君了,想她就回家吧。”說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將她擁進懷中。我何嘗不想和心愛的人一起過年,但是我不能只顧自己,因為我知道,宇想家了。
終於在離大年三十還有兩天的時候,幫著宇收拾了行李,送她去了火車站。我本不喜歡這種離別場面,總覺得太過感傷,太過悽美。宇一路上也一直說著,不用送了,讓我趕快回家去吧。
我很想說,宇啊,有你的地方,才有家啊。現在讓我回去的地方,不能被稱作為:家。忍住了讓我紅了眼眶的話語,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堅持著要送她到火車站。
宇說的沒錯,出了學校進入社會時,會失去很多很多。學生的稚氣,或許早已成為可望而不可及的曾經天真了。
去北京的這半年裡,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花花世界’。初到大學,看到了許多高中時,從未見過的現實生活,我很害怕那個現實的世界,它就那麼赤裸裸的,將生活中最市儈的一面展現在我面前。
宇,你知道嗎?很多同學為了能拿到那特等獎學金,不惜作弊打小抄,只為了能多得些分數,能讓自己的學分績點,較他人高些。
班級也沒有往日的歡鬧,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瞭解,現在的同窗,畢業後就是各自為陣的競爭對手。
北京是個貧富懸殊很大的城市,學校裡每個星期五晚上,都會有很多名貴轎車將車開到宿舍樓下,接走一些給老闆做情人的女學生,然後到星期一早上再開車送回來。
學校不遠處就是所謂的‘紅燈區’,聽說光顧那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可笑的是,在沒到大學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紅燈區’這樣一個名詞。
這些都是我在大學中的親眼所見,宇,我突然好害怕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我們的愛能堅持多久?如果在我迷失方向的時候,你沒有拉起我的手,輕聲在我耳邊說句:“希,我們一起走。”那我該怎麼辦?在這個充斥著慾望的世界,我們又能純淨似水多久?
我一直都說,那個培訓機構做假騙人,可我還不是在那裡做著幫兇?說穿了,我和他們並沒有區別,一樣的偽善。說穿了,我還不是為了錢?那我和那些女學生,又有什麼區別?稍有區別的是,她們出賣的是身體,而我出賣的是最難能可貴的誠實。
你說我變了,說我長大了些許。可是,宇,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害怕有天我也會在這世界裡沉淪。只是到那時的我,還能聞到你身上好聞的淡香嗎?
你也經歷過這一切吧?你又是怎麼淡然對待的?為什麼在你的身上,沒有留下一點點兒塵世的俗氣?那句‘出淤泥而不染’,說的就是你嗎?
有人被導師抓到作弊,得了個處分,就糾結了一群混混把那導師打了。後來聽說,那人是某個高幹的兒子,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可是,宇,你說人為什麼都要這樣活著?
有個女學生懷孕後輕身,從宿舍頂樓上跳了下去,雖說沒有丟了性命,但聽說再也不能生育了。可學校也只是要求大家閉口不語,便再沒有什麼動作了。而我們這些學生呢?只是第二天起床上課時,冷漠的踏著那斑斑血跡,走出了宿舍大樓。可是,宇,你說人長大了,是否註定要變得如此冷漠不堪?
早上會看到很多學生,披著被子從校門口走進來。我是剛起床,而他們則是剛從網咖包夜回來,準備到寢室補上一覺。帶著被子是因為玩一夜的遊戲會睏倦,有被子蓋著就可以隨時,靠著椅子睡上一會兒,醒了繼續玩。宇,所以你總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要好好讀書,多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