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動作遲緩的換上了睡衣。
虞光廷一直盯著他的背影‐‐他年輕的兄長,肌膚是軟的,骨骼是脆的,身體沒有熱量。
虞幼棠關掉了床頭的壁燈,房間立時變成了一片漆黑。
兄弟兩個並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互不觸碰。
債務的數目在虞光廷那舌尖上打了幾個滾兒,終於是被他捲回喉嚨中嚥了下去。兩根手指在棉被下面模仿了走路的動作,他試試探探的摸過去,鬆鬆握住了虞幼棠的一隻手。
虞幼棠一直是沒有聲音,連氣息都輕不可聞。虞光廷並未打算能得到他的回應,然而手上微微的一暖,是哥哥回握了他一下。
畢竟是兄弟啊!
虞光廷彷彿是第一次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小心翼翼的翻身面對了虞幼棠,他伸手去扳了對方的肩膀,又可憐巴巴的喚了一聲:&ldo;哥。&rdo;
虞幼棠隨著他的力道轉過身來。
虞光廷像個走投無路的小孩子,絕望的想要把臉埋到哥哥胸前;可他這哥哥是隻能被擁抱,不能被依靠的!
這時虞幼棠慢慢的抬起手,摸了摸虞光廷的短頭髮,然後就將手臂環住了他的後背。
虞光廷順勢把鼻尖拱到了哥哥的頸窩裡,在溫暖而芬芳的氣息中閉上了眼睛,一顆心冰凍了又融化,愈發的一塌糊塗了。
虞幼棠摟著虞光廷‐‐他記得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兄弟兩個也曾這樣相親相愛的擁抱過。
那年虞幼棠病的很重,家裡連棺材都預備好了。虞光廷才九歲,一天夜裡就跑過來上了他的床,涕淚橫流的苦苦哀求,讓他發誓保證不死。
那次虞幼棠是九死一生的挺了過來‐‐然後兩個人日益成長,就開始各懷心思了。
無非就是為了錢。不知道那些窮門小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反正他們虞家兄弟一提到錢,就立刻憋起了一股子要反目的勁頭。
虞光廷的氣息熱烘烘的撲到虞幼棠那頸窩裡,虞幼棠低頭嗅了嗅對方的頭髮,知道在這世上,自己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虞嘉棠不算,虞嘉棠已經死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具軀殼。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的感情在金錢的重壓下四分五裂;長久以來的隔閡已經在他們之間滋生出了一張薄膜,一張鈔票那麼厚的薄膜。
這薄膜或許是一捅就破,可是又有誰敢來捅破?!
虞幼棠閉上眼睛,感到了一種無能為力的傷心。
虞光廷把身體緊密的貼向了虞幼棠。這些天他飽受蹂躪,只在此刻感到了溫暖和安全。
眼熱鼻酸的擠出一滴眼淚,他偷偷把淚水蹭到了虞幼棠的睡衣領口處。伸過一隻腳去撥弄了哥哥的腳趾頭,他悶聲悶氣的說道:&ldo;哥,我以後一定學好,我要是再去賭錢,你讓金光耀打死我好了!&rdo;
沒有回應。
虞光廷輕輕一蹬虞幼棠的腳背:&ldo;哥?&rdo;
哥哥睡著了。
虞光廷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第32章 正月十五
虞光廷一貫好吃懶做,如今既然已經填飽了肚皮,又自認為入了保險箱一般安全的境地,就縮在這柔軟溫暖的被窩裡,摟著他哥哥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之時才睜開了眼睛。
虞幼棠在午夜時分起床看了會兒小說,又喝了半瓶酒,如今正在補眠。虞光廷見他睡的安穩,自己又懶得起床,便輕手輕腳的重新擁抱住哥哥,且半躬了腰身,把臉埋在了對方的胸前。
虞光廷發現他哥哥身上很有一種肉體的芬芳,就把虞幼棠那睡衣前襟的扣子解開了兩個,以便自己可以將鼻尖拱進去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