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扎這裡,一時又所那裡,她躺在那裡身上東挨一下,西挨一下,有的穴位酸腫無比,有的穴位疼痛難忍,有的竟還癢得難受……
這罪實在不好受!
倒不是她受不得扎針的苦,只這未知最是令人恐懼,心裡猜測著他會在何處下針,又下針時會有如何感受,這針到時後頭連下針的節奏都變了,一時急如驟雨,一時又慢如龜爬,這種等待的煎熬卻是令人最難受的!
待捱到八十八針時,武馨安已是在心頭破口大罵了,
“哎呦!我的媽!老孃不是上了這兩個老頭兒的當吧?那金老頭平日裡便看我不順眼,說話陰陽怪氣的,他這師弟好像是錦衣衛的人,外頭不都是說了嗎,錦衣衛的不是好人,都是皇帝的爪牙,最愛乾的事就是把人捉進詔獄裡百般折磨,我不會成了這劉老頭兒耍樂的傻子吧!”
如此越是胡思,便越是亂想,那身上便越是難熬,到最後一百零五針時,武馨安只覺著自己身子不動,魂兒早就跳到屋頂上蹦躂了!
“這罪到底還要受多久?”
“最……後……三……針……”
劉重九似是聽到了她心裡所想,緩緩說道,一針扎到了頭頂的百會,兩針扎到了腳底的湧泉,
“轟……”
武馨安只覺得兩耳之中似有甚麼東西奔騰而過,彷彿全身所有的血脈都化成了大江大河一般,在身體裡奔騰咆哮著,自頭頂百會右肩頭往下,一直到胸口、小腹之後是大腿、小腿,然後到足底,再從指趾頭處打了一個轉,反回到了頭頂……
如此週而復始,足足九轉,這才漸漸平復下來,待到武馨安一睜眼時,屋子外頭透入了光亮,竟已是天色矇矇亮了!
她在這裡呆了一晚上!